“好好保重……”
陆清婉随手捡了一个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徐凌说了那么久的要离开，拿着这个理由占了小姑娘那么多的便宜，这一次，才真的是要走了。
第二日天未亮，徐凌和葛嘉一行人便整好了行李，驾着车悠悠地驶出了城门。
陆清婉被那个男人闹得半夜没睡觉，等她醒来的时候，桌上趴在一只浅灰白的鸽子，闭着眼睛，浑身羽毛蓬松得像毛绒球似的。
她柔嫩的指触了一下龙猫，小鸽子被她吵醒了，啄了她手心一记，拍了拍翅膀飞到了院子里的树上。
陆清婉收回了手，只觉得手里那股粘稠的触感依然没有消失，她脸上发烫，打了一盆水来反复搓洗了好半日才停下手来。
“没脸没皮的流氓。”
心里的疑惑却是暂时压了下去。
陆清婉去了食记，乔树很高兴地告诉她：“小婉妹子，葛大爷说他对这个蚂蚱很有兴趣。”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一点意外。
“他还说了，这边抓不到啥蚂蚱的。得去南方抓，一抓一大篓，那些穷乡僻野尤其多。别说五个铜子一斤了，两个铜子怕是也有不少人去抓。葛大爷说，他们葛记可以收够蚂蚱，让咱们的人来做，赚到的钱五五分。”
陆清婉嗯了一声，倒是没有想到葛嘉的动作如此快。
这生意若是要赚钱，确实得趁着风头赶紧做起来。等晚了，大街小巷的人都卖起了蚂蚱，也没有什么赚头了。这玩意做起来，简单得很。连徐凌那样不入厨房的人，都能挥铲子炒一盘。
但陆清婉肚子里别有心思，所以赚钱不赚钱，对于她并无什么紧要。
“乔树哥仔细挑些厨娘，还有厨房里打杂的人，小婉亲自教他们怎么做蚂蚱。”
陆清婉让人把高价收蚂蚱的消息传了出去，过了月余，天气已经完全暖了起来。捉蚂蚱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来食记卖钱了。
刚开春家里等着米下锅的穷苦老百姓听到城里商铺收蚂蚱的消息，都几乎不敢相信。
“蚂蚱真能换钱？这些有钱的老爷们是怎么想的……”老农扛着锄头含糊地说。
裹着头巾，给自家男人送饭吃的村妇，撇了撇嘴说：“虎子说的，他那个皮猴子，抓了一篓的蚂蚱去城里，真能换了十几个铜板回来。”
“还那么费劲的耕啥地……等插完这块田，老娘也去捉几篓的蚂蚱去换钱。”
老农指着自己的媳妇，露出一抹怀疑：“你这懒货，不想干活就不想干活，找啥子借口？”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城里来收蚂蚱的伙计都这么说，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现在还有五个铜板一斤，等晚了两个铜板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