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自然是,只要您和少爷活得好好的。”
席太太听张经理这么说,好受了许多。
“对,对的。我的明玄还很年轻。”
“抓紧给少爷成亲才是要紧事。”张经理这话终于把席太太点醒了。
“去一趟沈家。”席太太从药厂出来坐进小汽车。
司机没听懂,“哪个沈家?”
“四海西药沈长源的家。”席太太一百个不乐意,还是得去。
晚玲正对着床上铺开的从上海带过来的蕾丝长裙,怅然发呆。
“姐,姐,这衣服真好看。”不知何时,晚风又出现在了晚玲背后。
“吓我一跳。”晚玲把蕾丝群卷起来,又收回了箱子。
“这裙子像洋人结婚穿的婚纱呢。”晚风懂挺多,“姐,你是不是想嫁人了?”
“又瞎说什么呢?”
“姐,你说我同校的吕游帅不帅?”
“不知道。”
“怎么是不知道呢?我觉得他挺帅的,你是没见过他穿军装的样子,飒爽英姿不亚于少帅呢,对了,他还会打拳用枪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喜欢他不?我去和他讲。”
“晚风,你是不是有找打!”晚玲火大起来,揪起他的耳朵拧了一个圈,“该干吗干吗去!”
“疼,疼,姐…真疼。”
“明玄,再吃点吧。”席太太亲自端了鸡汤去喂自己儿子。
“以前是妈不好,以后妈都依你。”
明玄接过鸡汤,“妈,我自己来。”
“妈今天去过沈家了,说好了,下周就给你和沈微订婚。”
“什么?”明玄端着的鸡汤不稳,洒泼了些到轮椅的扶手上。
“你是妈的亲儿子,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开心,你喜欢沈小姐,妈不阻挠了。”
明玄把鸡汤放在了一边的桌上,他本应开心,可却突然没了胃口。
“妈总想着沈小姐不是真的喜欢你,她是为了咱们布洛德补血药的方子。为了这个,妈还把晚玲给气走了。”席太太自责起来。
“谢谢妈。”明玄看母亲发从生出了许多白发,倒是自己过于任性了。
“我会结婚的。”他瘦削修长的手指微动。
大清早三点多,晚玲就被陈太太叫了起来帮忙。
定胜糕没有那么难做,粳米粉糯米粉白砂糖清水混合均匀,涨发一个小时,再把豆沙包进去,上锅蒸就成了。可要做得好看有口味层次,就得用模子一个个做,麻烦得很。
晚玲打着哈欠做了几十个,就腰酸背痛,靠着墙歪得东扭西扭。
“就这样,靠卖糕点养活不了你自己。”陈太太数落起她。
“谁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我慢慢来,慢慢来总会可以的吧。”
“那你就慢慢来吧。”
陈太太不管她,最后还是她自己把面揉了,上了屉蒸糕。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晚玲做糕点终是有点长进,只是手脚还是麻利不起来,她做不了开糕点铺这一行。
“上海又来了电报,说是给你联系好了学校,叫你过去。”陈太太把新蒸好的绿豆糕散在竹篾里,晾干。
“不去。”晚玲别着脾气。
“我是希望你能留在父母身边的,可你姨夫不在了,你去上海陪陪姨妈,也是晚辈应该的。”
“再说吧。”
晚玲其实是想去的,可又怕去,她怕姨妈逼她嫁给表哥。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表哥,而是因为表哥不喜欢她,好没意思。
“伯母,来两斤绿豆糕。”有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