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冉子笑问:“既如此,为何当初还要做那般选择?”
“因为弟子选择相信师傅师兄的为人。”宁夜回答。
“仙路无情,随意的信任一个人,只能说明你愚蠢。”
“所以弟子不是随意信任,而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去了解。”
“一年时间还是太短。”
“我也想了解更长时间,奈何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也许,是老天都等不得太久,更可能,是老天也想看看你的选择……”辛冉子意味深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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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临与宁夜的第一次认识,是在一年前。
那一天,青临正策马奔行,清风拂面,使心中沸腾血气稍减。
这血气,是他刚刚剿灭云水寨十八悍匪后的一点余韵,心中正自豪情,却见路边一小亭中,一樵夫正在亭中饮酒。
只是望了一眼那樵夫,青临便感觉其人非比寻常。
他虽穿着粗布麻衣,衣服却清理的干干净净,最奇怪的留了一头短发,看起来象个和尚,偏又不忌酒肉。
架子上烤着一只兔子,手里则拿着酒壶。
酒香四溢,浓郁芬芳。
香气入鼻,青临不由脱口喊了声“好酒”。
那樵夫便看看他:“原来是个懂酒的。难得逢一酒友,不若便过来喝一杯吧。”
青临听他这般说,便下了马,随手一招,那马儿已化作一匹小小木马,落于手中。
青临托了木马走去,那樵夫也不畏惧,只是睁着清明大眼看他,眸子清亮,全无畏惧。
青临便道:“你不怕我?”
樵夫反问:“何惧之有?”
“我乃修仙之人。”
仙道无情,仙人也从不是善人,善恶兼而有之。
然由于仙人天然强大,无律可约,无法可束,便使得人性日衰,骄狂日涨。
若遇到那善仙到也罢了,若遇到恶仙,一言不合动辄杀人固有之,无需多言直接杀人亦比比皆是。
正因此,凡人见仙,皆退避不已,少有如樵夫般主动邀请者。
青临虽自诩品性,却也不奢望凡人见他都会主动热诚,故有此言。
樵夫便道:“你闻到了酒香,我若不邀请你,你又想喝,岂不是更有了杀我的理由?到不若我主动相邀,或可免死。”
青临大笑:“话是这么说,但遇仙而不自危者,却是不多。你既有心,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着已走过来,拿起樵夫的酒壶,也不嫌他喝过,仰头便倒。
酒入肝肠,烈意满胸,青临只觉得回味无穷,笑道:“这酒我从未喝过,当是你自家酿的吧?到是好手艺。”
樵夫也不理会,只是凭栏独坐,眺望远方,口中喃喃:“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与天下人。”
青临听的一怔,脱口而出:“好气魄!酒好,诗更好,此诗从未听过,你自己做的?”
樵夫摇头:“别人做的,却是不敢居功。”
青临便认真看了樵夫几眼。
当今之世,世人生存艰难,苦于生计,鲜读诗书。
这樵夫虽说诗非其所做,但听其言行,观其气度,依然显非常人。
青临对他来了兴致,便与他把酒论诗,赫然发现此人才学之高,竟是世所罕见,实非一般人,便对其有了几分兴趣。
喝过酒,吃完肉,撕了他一个兔腿,便自扬长而去。
三日后,青临再至,却是直接出现在了樵夫家中,一个破落的小木屋。
带着一只羊。
樵夫也不问他如何寻到自己,只是拿出早酿好的酒。
于是一个出酒,一个出肉,两人就此大快朵颐。
就这样,青临知道樵夫叫白羽,是半年前突然出现在云林的一个凡人。之所以说是突然出现,是因为他说自己醒来便在此地,已忘却先前记忆。
青临也不追问,酒后再去。
之后每次青临出行或者归来,都会到樵夫这里,以肉换酒。
日子长了,交情也便渐渐好了。
每逢畅饮之时,也会闲聊风月。
青临会跟对方聊天机门的事,樵夫也会讲述自己经历的一些事。
让青临感到惊讶的是,宁夜虽然年纪小,经历却多,从他口中道来的故事,有许多根本就是青临闻所未闻。
这其中有些便是仙人也无法做到,比如什么可以让不同地方的人相互说话交流的网络。
也有些,则是仙人可以做到的,比如飞天遁地的机关巧器,又或者杀人于无形的远程武器等等。
大多数时候,青临只把这些当成是对方瞎编的故事,只是宁夜的故事能够自圆其说,到也难得,所以一个说的有趣,一个听的开心,到也相处莫逆。
青临知道宁夜绝非常人,毕竟一般的乡间凡夫,是很难有这般见识的,便是编故事,也未见有编的如此细致有趣的——更何况他还自称失忆。
而问题就在于,似乎对方自身也无意隐瞒这点。
就像是撒了个谎,明知这谎言有破绽,我却不屑去圆。
偏青临也是个洒脱之人,对方不说,他便也不追问,两人竟因此处于一种无言的默契中。
一年后。
一个宁静的清晨。
宁夜正坐在家里发呆,在他的身前,赫然漂浮着一物,那是一面古朴铜镜,这铜镜古朴庄严,内蕴万千气象,偏又隐而不发,镜中不断闪过各种奇异画面,皆是一闪即逝,无法捉摸。
忽听轰的一声,一物从天而降,将他的屋顶都砸了个大洞。
宁夜一怔,才发现竟然是青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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