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个讲信用的人。”朱高煦随口道。
胡濙对这句话有点困惑,但没有多问。
朱高煦这句话说出来、确实不合时宜。因为他是指在巫山桃源之时、许诺过齐泰的事;而这些事,胡濙显然毫不知情,他也不可能理解朱高煦的意思。
朱高煦轻轻抬起手一挥,胡濙便作揖告退。
今日比较重要的事,都办完了;朱高煦自问办事还比较效率。但是御案上摆着的奏章,仍旧没有批阅完,最近几天的奏章特别多。
他瞧着那些奏章,忍不住开始寻思、想改革批阅奏章的制度。
别的革新,他现在不能急着做。但是批阅奏章的法子,并不涉及国策大政的定论,改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大明朝从洪武年间之后、便没有宰相了。太祖皇帝的精力特别好,七十多岁的时候每天还亲自批阅奏章;而太宗皇帝,便没有太祖那么好的精神了。太宗的法子、是把日常批阅奏章的差事拿给太子做,然后派人监督太子,再定期检查太子处理的政务。
朱高煦也没有太祖皇帝那么好的精神,他连太子也还没有。他相当不习惯、成天在这里处理政务。
因为朱高煦做藩王的时候,藩王府的那点政务根本不重要、地方上还有官员在操持诸事,他早就习惯几乎不管政务的逍遥日子了。
只不过现在不能再那么干了,大明江山已是他的,当甩手掌柜必定不行;何况万一被人从皇位上干下来,下场之凄惨可想而知。
朱高煦准备多想一下,望着那堆奏章怔怔出神了许久。
……
最近这些天,家眷全被逮进诏狱的人,只有袁珙、谭清、杨荣三家。别的“首恶”只是其本人进了诏狱,别的家眷都被看守在家中,等着三法司确定罪刑。
反倒是那些人家乡的宗族、亲朋,更倒霉!大理寺快马送去公文,叫地方州县官员看住那些亲戚、不准他们出远门;但地方官生怕走脱了罪人,径直把人抓了关进了牢里看管。那些被牵连的人,毫无准备便吃了牢饭。
但凡与东宫党羽有点关系的人,都是人心惶惶不得安生。耿浩也是其中之一。
在此之前,耿浩一直以为、明媒正娶的“袁氏”是太常寺卿袁珙的宗亲。因此听说袁珙涉|嫌弑君大罪,锦衣卫在抓他的家眷亲朋好友时,耿浩便吓了个半死,因为他算是袁珙的亲戚了;于是他赶紧只身跑出了家门避祸!
可是京师最近还在戒严,城门查得很紧,耿浩便只能逃到一家客栈里、先躲一阵子再说。
耿浩出门的时候带着一马匹、一点钱。不料他在客栈住了才两天,马竟然被人从马厩偷走了!钱袋也不知被谁摸走了!
他又怕又气,在一座庙子外面的屋檐下住了一夜。结果他根本不想吃那个苦头!只待了一天一夜,他便又冷又饿又怕,甚至还觉得庙子有鬼。
耿浩只能硬|着头皮回家。门子认出了他,急忙让他进了大门。耿浩便垂头丧气地往内宅里走,想先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吃顿热饭。
不料他刚走进去,忽然看见一个赤着上身的后生、从他的房间里跳了出来!那后生怀里抱着衣裳,撒腿就跑。
“你|娘|的!”耿浩愣了一下之后马上明白咋回事了!他大骂一声,便往前追。这时他的娘子“袁氏”涨红了脸,只穿了一件红艳的肚兜奔了出来,竟然拽住了耿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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