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珈手捧着经书走进洗心亭的时候,整个亭子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安静片刻,又逐渐响起了私语声,毕竟他们都知道讲经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讲宗的大师来的,倒并非是梵珈讲得不好,而是他每日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是佛子,竟然屈尊来给他们这些小沙弥来授课,实在是叫人惊讶。
并不了解寒叶寺规矩的祁婠伊没有这种想法。
她看了眼身边空下来的位置,又看了一眼上面里立着的人,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梵珈的目光,他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不过那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要确认一下她在不在,又好像只是要告诉她晚课是他来讲的。
祁婠伊默默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桌子。
晚课她的旁边没有坐人,加之是梵珈站在上面,威慑力十足,不知怎么,她竟认认真真地听了整整一个时辰的佛经。
不过并不单单祁婠伊是这样的,就连前面坐着的之前时不时还要说一句话的那些小沙弥,这一个时辰也安静异常。
直到晚课结束,梵珈就要离开的时候,才有一个小沙弥大着胆子问道:“今后的佛经都要由禅师来讲了吗?”
梵珈闻声朝小沙弥的方向望去,这个小沙弥方才听经文的时候还算认真,这会儿同他说话却连直视他也不敢,问的时候目光停留在梵珈的削瘦的下巴之下,不敢逾越。
梵珈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面上却没有多少表情:“只今日晚课,明日仍是圆和大师来讲经。”
小沙弥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却又自然地松了一口气。
禅师讲的是好,可他只往上面一站,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敢有半分松懈。
虽然祁婠伊没有说话,不过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梵珈虽然没有像早上大师那样提问过自己,甚至讲经的时候都没有往自己这边看过几眼,可她还是下意识心慌。
现在见到这些小沙弥也是跟自己同种想法,她不自觉轻笑了声,看来梵珈这个年纪轻轻的佛子在寒叶寺积威甚重,这些小沙弥应该也进寺没有几日,也都下意识怕他。
声音不大,可梵珈却敏锐地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对视的那一眼,祁婠伊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别的东西,自己一看,却又没有了。
祁婠伊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很快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那一眼让她方才的不祥的预感重新涌上心头。
最后梵珈只留下一句:“《心经》乃是佛教入门基础,文虽短却精,字字珠玑,勤学常省,可长智慧。”
第二日卯时,祁婠伊再一次从睡梦中被诵经声吵醒,这一次她只迟疑了一会儿便从床上爬起来了,不过遭殃的是床边柜子上的花瓶,直接便被摔在了地上。
两个宫女从外间进来,床上祁婠伊面无表情坐着,地上那个用来装饰的花瓶被摔得粉碎,两个宫女脸上连一丝疑惑也没有,似乎早已经习惯了。
两人对了下眼神,其中一个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便走了出去,准备一会儿进来收拾花瓶渣子。
锦葵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到了梵珈禅师,他还是那身红色袈裟,合掌静立在室外,分明只是那样站着,却好像身边建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这些世俗红尘远远隔开。
见到锦葵走了出来,梵珈眉毛微蹙目光正朝那边看过去,显然也听见了方才房间内的声音,但是迫于规矩礼仪不能进去。
锦葵对这个禅师是有几分畏惧的,所以只是朝他礼貌地笑了笑,见了礼便去了另一边。
又过了一会儿,门才再次从里面推开,这会儿祁婠伊才收拾好了从里面出来。
梵珈朝那边看去,身上的衣裳虽与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有所改变,却仍是相对来说鲜艳明亮的颜色,公主五官明媚而张扬,刚睡醒而下压的眼角带着几分慵懒和不耐,将张扬肆意压了下来,只让人觉得美得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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