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峦岛,岸边。
岳筱琴正准备踏上一艘青旗舰船,“砰”一声巨响从大营那边传来。
她回头,只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鳄峦大营顷刻轰塌。
“天哪!”
“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火山喷发吗?还是谁放了火?”
灵剑山庄一行人都惊呆了,人人都在心里感叹躲过了一劫。
只有岳筱琴,也惊了片刻,但心里却是清明得很,这……就是宋珩所说的鳄鱼在瓮罢。这样想着,一阵畅快,轻快道:
“有人做了局。我阙城之仇,指日可待!”
夕阳西下,霞光满天。
海上泛起柔和的霞光,岛上蔓延着热烈的火光。
那些身着青色铠甲的兵士,穿梭在火光中,做着最后的死亡清理。
他们的脸色跟铠甲一样冰冷,清理起幸存的活口,眼睛都不眨一下。
终于,两个持弓箭的人走到阳春和爱苇身旁。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眼中无一丝波澜,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淡淡地看着地上的人。
另一人,虽身着鳄鱼帮服饰,但显然是寒冰旗的人,不是杏夫又是谁?
张杏夫见陆行云驻足,面色复杂,弯腰探了探二人鼻息:
“将军,于爱苇已断气,阳姑娘尚有气息,该如何处置?”
陆行云:“杀。”
张杏夫一惊:“这……阳姑娘找到了玉莲洞,是有功之臣……不好吧……”
陆行云:“最后关头,她终是叛了主上。背叛主上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等一下啊——”
不远处,一个男子从地道中爬出,青衣变成灰衣,手里攥着短笛,正是宋珩不错。
宋珩边走边喊:“陆将军对萧昱,还真是忠心无二,不过这人,怕是别杀错了。”
陆行云疑,面色依旧冰冷:“宋大人是何意?”
宋珩:“难说萧昱留她,是有别的用处,你这一杀,岂不是误了你主子的事?”
张杏夫一听,赶紧附和:“是啊将军,昨夜主上特命我传讯给阳姑娘,要她在蝴蝶令吹响前先行撤离,这么看来,主上并不想她死啊。”
陆行云蹙眉:“此话当真?”
张杏夫:“千真万确,主上要我给阳姑娘传讯,‘明日日落,粮帮献礼,蝴蝶令起,务必撤离’,属下从不说谎,更不敢打着主上的旗号诓骗将军啊。”
陆行云思虑片刻,不再坚持,径直走了。
张杏夫舒了一口气,朝宋珩行了一揖:“多谢宋大人解围,保了阳姑娘一命。”
宋珩笑笑:“举手之劳罢了,也是寒冰使太过敏感了。”
张杏夫:“将军对主上赤胆忠心,那是没得说的。属下也是看阳姑娘年幼,怪可怜的,要是换了其他人其他事,我杏夫断断不会违逆将军之命的。”
宋珩:“萧昱有陆行云,陆行云有你,倒是教旁人羡慕。也罢,你且去追你的陆将军,这小姑娘,我替你背回船上去。”
张杏夫憨憨一笑,又行了一揖,转身欲追陆行云。
片刻,又回转身来,憋红了脸,似乎有话要讲。
宋珩狐疑:“你……还有事情要说?”
张杏夫摸了摸脑袋,一咬牙,一跺脚:
“宋大人,属下还要劳烦宋大人,以后可千万别在我家将军面前直呼主上的名讳了……将军他……该不高兴了……”
宋珩一愣:“啊……我知道了……”
张杏夫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过宋大人,属下告退。”
宋珩目送着张杏夫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自言自语道:
“还说不是寒冰使太敏感……”
金陵,昱王府。
鳄峦岛行动期间,萧昱病情反复了几次,今日气色好了些,天一亮便出院子赏花。
庭院之中,种有玉兰二三,蔷薇二三,芍药二三,杜若又二三。
三月已过去一半,正值玉兰花期,弦歌打算摘些英挺俏丽的,给昱王爷做成香包。王爷自幼离不开药,久而久之,身上的药味挥散不去,外间闻起来总有些怪怪的,有时病情不好,会咯血,王爷不喜这药味血腥味,总要弦歌以鲜花制成香包,掩一掩身上的味。所以,弦歌每次摘花,都格外小心,他心疼花,更心疼王爷。
摘着摘着,想到三月一过,这玉兰花期便结束了,也有几分伤感,便朝萧昱比划道:
“王爷,再有十来天,这些玉兰花也要谢了,真是可惜。”
萧昱端立于花间小径,静若处子,点尘不惊。
那袭月白长袍立于花间,如立于天地间,指尖抚蔷薇一朵,如搅弄乾坤一座。
道是,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别担心,玉兰谢后,就是蔷薇花期,蔷薇之后,还有芍药、杜若,弦歌莫要伤感。”
弦歌又比划道:“可春去冬来,百花凋零,王爷又到何处赏花呢?”
萧昱一笑,清风都化作花的芳魂:
“康大夫的玉竹别院,秋来有菊,冬来有梅,到时候我带你去玩耍,好不好?”
弦歌开心一笑,重重点点头。
“好一句秋来有菊冬有梅,萧公子过得好生惬意!”
萧昱和弦歌闻言,纷纷转头——
来人着一袭青衫素褂,前襟绣有两丛墨竹,抬眼间,秀逸浩气,皆上眉头。
萧昱望向那袭墨竹,近了,近了,就像扬州岁月里走出的故友。
直到宋珩行至花间小径,与他相向而立,萧昱方才一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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