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昱王爷和晟王爷兄弟怡怡,一个亭亭君子,温润如玉,颇有为官为君之大气度,又十分爱护幼弟;一个少年公子,洒脱不羁,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潇洒做派,却是打心眼里敬爱兄长,郑百纶不禁叹:
“昱王爷和晟亲王,真是手足情深,老臣虽是旁观,却也觉得心头温暖。”
萧昱:“大人过奖了,郑大人与护国大将军的手足之情,恐怕也不比我二人浅。”
郑百纶:“我与孟泽虽非血缘兄弟,但贵在相知相惜,天下之大,独此一人啊!”
萧昱:“士为知己者死,难怪老先生会为了归风旧案,怒辞相位,苦守东海十四年。”
郑百纶:“王爷谬赞了,若受害的换做是我,孟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罢了,旧事姑且不提,昱王爷既为我故友洗雪了冤屈,又对我侄铭博有救命与再造之恩,我郑百纶,愿为王爷大业,赴汤蹈火,直至我这把老骨头再也站不起的一天!”
萧昱:“大人言重了,甘昱若还需您辅佐,您必当保重身体。而今,萧某只有一事,恳请大人出山,还望大人不要推辞的好。”
郑百纶:“王爷请讲。”
萧昱:“护国大将军殉国后,东海鳄鱼帮再无顾忌,十六年来,他们不断扩张,日益猖獗,到了今日,已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萧某以为,单以朝廷之力,并无法将其连根拔起,我们的军队在明,还需要一个暗处的纽带,才能给鳄鱼帮来一个釜底抽薪。”
郑百纶沉思片刻:“王爷说的纽带,莫不是第一商帮君一盟?”
萧昱笑:“郑大人果然是通世之才,寥寥数语,就知萧某心中所想。”
郑百纶:“当初甘昱若受封立国,作为沧奕在江南永久的‘粮仓’,每年向阙城运送粮食。甘昱若将这南粮北运的差事下放给商队,年复一年,这运粮的商队倒是壮大起来,成立了君一盟,又是百十年过去了,如今的君一盟,早已不局限于粮运,而把经营范围延伸到棉布、文墨、典当等等,近几年来,甚至连盐铁都有涉足。”
萧昱:“正是。在老先生离开金陵这十多年间,君一盟内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动。由于加入的商贾越来越多,盟中以运粮起家的老成员受到排挤,原定利益越分越小,便集结起来,将粮运权垄断,后来加入的商贾眼看失去粮运权,单从典当、本地商贸等小买卖中已难获利,竟铤而走险,做起了盐铁的买卖。自古盐铁官营,私营乃是重罪,粮运的一派为了跟私盐的一派划清界限,主张将君一盟一分为二,姑苏、扬州一带的,仍以粮运为主营,为淮左君一盟,又称粮帮;而徽州一带,以汪福海为首从事私盐生意的,为淮右君一盟,又称盐帮。”
郑百纶:“那王爷的意思,这‘纽带’,该选粮帮还是盐帮?”
萧昱笑:“自古盐粮不分家,你见过哪家做饭,只放粮不放盐,或是只放盐不放粮?”
郑百纶:“还请王爷明示。”
萧昱:“东海鳄鱼帮是海上霸主,他们劫船,可不管你是粮帮的官船,还是盐帮的私船。”
郑百纶:“有理,鳄鱼帮在海上杀人越货,盐帮粮帮虽然分属黑白两道,但都是走海运的,必定深受其害,大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萧昱:“话虽不错,但盐粮两帮,对待鳄鱼帮的做法倒是很不同。”
郑百纶:“如何不同?”
萧昱:“粮帮运粮有朝廷许可,人手足,底气也足,所以他们遇鳄鱼帮劫船时,大多奋力抗争,鳄鱼帮得手十之二三;而盐帮私运淮盐,要躲避官府巡查,人手不足,底气更不足,他们遇鳄鱼帮劫船,损失可就大了,久而久之,盐帮也学精了,干脆跟鳄鱼帮私下定了契约,按月给鳄鱼帮交纳海运跑船的分红,而鳄鱼帮则不劫盐帮的船。”
郑百纶:“鳄鱼帮亡命之徒,这盐帮竟不怕他们黑吃黑?”
萧昱笑:“鳄鱼帮的确多是亡命之徒,贪得无厌,但他们也不傻,既然盐帮白白把银子送上门,他们又何必费力去断人家的财路,到头来断了自己的财路?倒不如剩下这点力气,去干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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