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文静有些拿捏不稳。
“什么时候动手?”楚云清道。
此时的他,眼神半阖,只紧盯着对面那人,好似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极为上心,偏生又没有半点重视。
陈文静突然觉得有些荒唐,说话也不免磕绊起来。
“这是机密事,如今暂定,但免不了还有细节需要商讨处理。”
“我明白,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云清说这话的时候,大义凛然,铁骨铮铮,眼神锐利着,仿佛随时可以为府衙抛头颅洒热血,混不顾自身性命。
陈文静差点信了。
此时的楚云清一身浩然之气,眉宇间倶是坚毅和正派。
“你不必如此悲观。”陈文静想安慰几句,她觉得是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太重了,让对方现在很紧张,这样反倒会坏事。
“无妨。”楚云清认真道:“从我被安捕头赏识的那天,从我加入渊行帮卧底之后,我这条命就时刻等待着这一天。”
陈文静张了张嘴。
“如果我出了事,善待环玉。”楚云清没给她多话的机会,起身,郑重告辞,走了。
陈文静愣愣地看着他出门,噔噔走下楼梯,然后是酒馆的门关上。
窗外深秋凉风阵阵,她一下竟有些酸楚,为楚云清而感动。
“咳。”一声低咳,在房中响起。
陈文静吸了吸鼻子,仿佛刚刚回神。
安清和坐在方才楚云清的位子,手里捻了白子落在棋盘上。
“怎么,真信了那小子的话?”他笑道。
陈文静有些赧然地擦了擦眼角,“师兄觉得他是装的?”
“呵。”安清和淡淡一笑。
“难道你被他发现了?”陈文静想着楚云清前后不一的神态,也有些疑惑。
“除非那小子再练三十年。”安清和对此颇为不屑,转而道:“他心里也打着算盘呢,这件事,可不能全靠他。”
“师兄的意思是?”
“还得主动出击才行。”安清和看着棋盘,眼底隐有赌徒般的癫狂。
……
楚云清出了酒馆,连回头看也不看,翻身上马,朝家中而去。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放在平常,像刚才那般跟个憨货一样的行为,他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但现在就很爽。
就是有种畅快感。
对于陈文静的话,他只信了三分,要是安清和不在的话,可能他还会多信一点。但当自己突然憨了那么一下后,便敏锐察觉到了房中还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根本不用考虑,从熟悉的气机上他便判断出了那人是安清和。
如此一来,正主不现身给自己安排任务,反倒让陈文静出面,这其中意味,不管是不信任还是轻视,都让人心情不会太好。
楚云清乐得让人觉得自己是个莽夫,是个狂妄的愣头青,不过,在心里,他还是觉得陈文静的这般打算是有道理的。
让晏红染当上帮主,总比其他人来的好。
而且,自己也不会觉得为难。
如果计划能成,自己也可以重回官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