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都开始打哆嗦起来。
他躺着一动不动的时候都让阮软害怕,一下子站起来,宛如一座小山压在身前,那浑身凛然冷冽的气息又有刀疤带来的凶悍匪气,直让阮软觉得自己像一只肥兔子正被压狼爪之下,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今朝沉默地看着阮软像受惊的兔子恨不得离自己十仗远,心里懊恼不已。
他深知自己长得凶,一条刀疤纵贯半张脸,又丑又凶,以前就因为这点几乎劝退了所有姑娘,后来又因为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沙场厮杀,尸山血海里淌过,练成了一身不怒自威的凛然悍气,连部分男子都能被他吓退。
以往他觉得脸上有疤挺好的,看起来凶悍,能够号令将士,可震慑敌军,总比原本那张桃花玉面上个前线被敌军嘲笑,领兵打仗士兵却看不起他要好,所以在初初受伤接受治疗的时候,他拒绝了军医的去疤膏药,保留了伤疤。
只是后来,他就后悔了。
二十五六娶不到媳妇事小,最让他苦恼的是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跟他的,却总是怕他。
心里想着这些往事,今朝默默地收回了踏出去的脚步,重新坐回了床上,气势一下子就收了半截。
“别怕,我不会伤你。”
今朝尽量放柔了声音跟她说话。
尽管他本身的气质把语气里的温柔削减了大半,听在阮软耳里,只是普普通通而已。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怕自己的话不能让阮软信服,今朝又加了这么一句,知恩图报的人,从本质上会让人有好感。
阮软见他态度如此诚恳,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反应太大了,会不会很伤人?
二十二年人生都没学会怎么跟人相处的阮软心里也产生了懊恼之情。
“我……我,你饿不饿……”
阮软本想说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最后却只蹦出了这么一句,于是更加懊恼地咬住了下唇。
真是太笨了,连话都说不好。
今朝眸光暗了暗,忍住了想要松开她的牙齿抚过唇瓣的念头,坐姿端正如山,语气正直回道:“少许。”
其实是很饿。
自从醒来,他就觉得自己像饿了七天的样子,铁胃一直在叫嚣着进食,只不过他早已习惯了忍耐,忍受饥饿,忍受寒冷,忍受疼痛……
“那我给你做饭!”
阮软终于找到缓解尴尬的机会,忙不兀地说道。
然后急忙跑了出去,大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脸色都有些红了。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今朝他没有穿上衣!
健壮而散发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的胸膛腹肌就这么暴露在她眼前,她却这样跟他说了十来分钟的话!
太太太羞耻了。
阮软以前碰上人打赤膊的时候,只会低着头加快步子走过,虽然当今男性常以展现自己健美的身材为荣,阮软却始终觉得不好意思看,即使是图片也不行。
她曾经唯一的好朋友就对她说过,她这保守的性格不活在古代真是可惜了。
想到曾经的好友,阮软情绪顿时低落下来,敛下长睫,眸中暗淡。
少顷,她又恢复了灵动,将伤心的往事抛到角落,快乐地开始煮饭。
今朝找到了自己被脱掉的上衣外袍,肩腕上的软甲被拆得七零八落,腰带也是解得一言难尽,想到外面的阮软,他不禁失笑。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软软依旧不会解男装。
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所在的时代同以往生长的不同,阮软身上地服装也是他前所未闻的,他还是穿上了原本的衣服。
实在是小木屋里他没有找到任何看起来适合他的男性衣物。
当然,如果有的话,那会很糟糕。
今朝趁机把小木屋各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
很好,看不出第二个人居住过的痕迹。
虽然他心疼软软又是一个人生活,但如果真的有第二个人,事情就可能不好办了。
万幸,什么都没有。
今朝对着一面能照得很清晰的“银镜”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除了比以往在边疆时白了一点之外,和之前长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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