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窗塌上,烛火摇曳。
顾念之倚着一只墨绿色大迎枕,凝神谛听着来自母亲的谆谆教诲。
陈氏双手放在炕桌上,眉眼舒展:“沐王爷年纪虽比你大了些,但一直未娶,也没有侧妃。在这一点上,已经比旁人要强上许多了。”
她顿了顿,想起了前段时间关于沐王爷的传闻:“你嫁进去之后好生照顾他,打理好中馈。只要沐王爷不是个糊涂人,就会给你应有的尊重。即便有别的人,也越不过你去。”
顾念之知道母亲这是在劝慰她,但是思及景和光常常流连秦楼楚馆,她的内心隐隐地生出了几分膈应。
于是,顾念之眉头轻蹙地看向母亲:“若他就是那起子糊涂人呢?”
陈氏对顾念之的反应有些啼笑皆非:“怎么还未嫁过去,就开始想这些了?”
顾念之赶忙强调:“我这是未雨绸缪,母亲应当夸奖我才是。”毕竟这世上糊涂人才是大多数。
陈氏伸手刮了刮顾念之的鼻子,看着娇娇软软的女儿,语气充满了爱怜:“每次看到你鼻尖上的这颗朱砂痣,就想起你的小时候照着铜镜可怜巴巴地问我,为什么只有自己有颗红色的痣,哥哥们都没有,还哭着问我你是不是捡来的。”
顾念之一阵脸热:“这都多少年的事了,难为母亲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你每一年的样子都刻在母亲的心里。”
陈氏满眼慈爱地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就像你入宫应选时我说的那样,母亲不求你光耀门庭,也不求你为顾家做些什么。我前些日子已经跟你两个哥哥都说过了,他们是男儿,建功立业都理应靠自己,他们都很是认同。”
顾念之清亮的眼眸里似有点点泪光,她语气感怀道:“念儿知道母亲的苦心,只是自家人,能帮的自然要帮一把,没有白白担着虚名的。”
陈氏微微颔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选择字斟句酌地回应女儿刚刚的话:“若他是个糊涂人,你也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贤良的名声大多是掺着女人的血泪和憋屈,这些远远没有你的幸福重要。”
顾念之心中一震,她原以为母亲刚刚是在刻意跳过这个话题,没想到母亲竟是这样想的。
看着女儿震惊的脸,陈氏笑容可掬地说:“你可不要会错了意,遇到什么就蛮干,女儿家要学会用巧劲。”
顾念之下了塌,趿着鞋走到母亲这边,扎进母亲温暖的怀里,双手环住母亲的腰:“念儿不会什么巧劲,要母亲教才行。”
陈氏拍了拍顾念之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都多大人了,还撒娇。我看你很是会用了,还要我教?”
顾念之用鼻尖蹭了蹭母亲的脸,感受到了足足的安全感:“哪有?母亲不教,我可不会。”
陈氏被在她怀里乱窜的顾念之弄得有些头疼,败下阵地说:“好好好,我先跟你说正事了。”
顾念之瞬间从母亲怀里出来,趿着鞋回了原位,透过窗棂看着高悬的月亮,有些疑惑,都说了这么久了,还未说正事吗?
陈氏整了整衣襟,语气平淡:“你知道沐王府里有个通房吗?”
顾念之没想到母亲会提到这个,她低头喃喃道:“母亲是怎么知道的,只是个通房而已,有什么特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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