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青色的朝服一角被压在熨斗下,已经焦黑了。
他手忙脚乱地将熨斗收拾好,对着黑了一角的朝服欲哭无泪。
谁能告诉他,这该怎么办?
王爷虽然平日里挺好说话的,但也不是吃斋念佛的性子,发起火来吓死个人,这可怎么好!
以前这些活计都是凌姑娘干,不知为何,几个月前王爷突然转了性子,不但不再搭理凌姑娘,还索性连自己卧房都不回了,整日睡在书房。
安顺想到这里,突然心生一计,王爷的通房凌姑娘的女红最是漂亮,王爷正在午睡,他悄悄地去求,说不定凌姑娘能好心帮他遮掩过去。
他将朝服小心收到一只藏青色盒子里,抱着那盒子去了针线房。
“安顺,你怎么来了?”针线房的小姑娘见到安顺,脸颊泛红,眼睛里全是火花。
“我有事来找凌姑娘。”安顺被这小姑娘盯得心里直嘀咕,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看出来他做了坏事吧?
小姑娘一听安顺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来找她最讨厌的凌秀珍,瞬间拉下了脸,语气生硬:“她在耳房呢,你去吧。”
安顺简直莫名其妙,他笑了一下,就去了耳房。
看到凌姑娘的时候,他简直吓了一跳,不过数日……好吧,是数月不见,怎么就憔悴了这么多,眼角都生出细纹来了。想必都是为了王爷吧。
“安顺,是王爷召我去陪他吗?”见到安顺,凌秀珍苍白的脸突然迸发出了光彩。
安顺见状,心里有些愧疚,他轻轻道:“不是,王爷他正在午睡,是我有事请您帮忙。”
凌秀珍正在绣的是一扇屏风,她绣得极为精致,已经绣了两三个月才完成未过半。
她是想将这扇屏风作为十月十五王爷生辰时的贺仪。
凌秀珍听了安顺的话,瞥了一眼他抱着的藏青色盒子,心蓦的沉下去:“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王爷为何突然就不再理会我了。”
她的说话声依旧婉转动听,只是没了原先的骄傲劲儿。
安顺张开了嘴,又合上了,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那时候王爷甚至还不认识未来王妃呢。
“好了,你说吧,什么事?我能帮上的尽量帮。”凌秀珍语气颇为失望,她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曙光。
安顺打开盒子,将朝服平铺在旁边的绣桌上。
朝服用的是上好的蜀锦,若是不小心弄坏,十分难补。
凌秀珍看到了那一小块焦黑,她伸手触碰了一下,发现内层还算完好。
“我只能尽量补,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破绽的。一个时辰后,你托人来我这里取吧。”
安顺道谢后就回了外书房。
他本以为王爷明日才会用到那件朝服,没想到刚睡醒就要穿了。
“怎么,难不成你还能弄丢?”景和光看着惊疑不定的安顺,狐疑地问。
“没有,王爷,我这就去拿。”安顺看着王爷具有压迫感的眼神,背后被汗水打湿了。
他急忙去针线房拿到了那件朝服,回到外书房后伺候王爷穿上。
景和光总觉得,这安顺是在瞒着什么,却一时想不明白。
他今日有要事要入宫,也没时间想了。
谁知刚入宫门,就看到了碍眼的袁子骞,那袁子骞盯着他的朝服看了一会儿,笑着说:
“沐王爷,莫非,你们沐王府都穷到衣服要打补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