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月色皎洁如霜雪。
沐王府书房的烛火还亮着,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安顺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从罗汉床上下来,随手拿起了一把双股烛芯剪,“咔嚓”一声,将多余的蜡烛引线剪去。
书房又重新安静下来。
自上个月起,沐王爷就开始每日做噩梦,几乎是夜夜不得安宁。
府里也请过名医圣手来看,只是那老头把脉之后,只开了静气安神的药,留了一句心病还需心药医就想要离开。
安顺气得想打人,名医有什么了不起,不会看病就直说,扯什么心病还需心药医。
王爷闻言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给了丰厚的银两,又威胁了一番,让老头不要说出去。
老头常在贵族府邸间行走,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见王爷没有吃老头开的药,安顺劝解他再找个名医来看看,说不定就治好了呢。
王爷摇了摇头:“安顺,不必了,没有用的。”
从那以后,王爷睡觉时就不再熄灯了。
他说,光亮能给他安全感。
安顺不懂什么心病,也不懂什么安全感,他只是想不明白,像王爷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得了心病了呢。
最近街面上传得到处都是的谣言,句句都直指王爷荒淫。
他安顺可是王爷的贴身小厮,王爷无论去哪都会带着他。
他很是清楚,虽说王爷近年来流连花丛,但连逢场作戏都算不上,白担个虚名罢了。
至于什么包了个妓子,还为她赎了身,这都是根本没有的事情。
这外间的人都只会瞎说,真是没意思。
今日又是安顺上夜,他已做好了随时被王爷的痛苦喊叫声叫醒的准备。
可是直到天色渐明,王爷都睡得好好的,别说做噩梦,就连起夜都没有过。
安顺倒是不敢睡沉,他总是梦到王爷做噩梦,一晚上都没睡好。
做奴才的,觉就得少。
虽说没睡好,安顺还是比王爷先起了一刻钟。
他去厨房端了热水,来伺候王爷洗漱。
从厨房回来,安顺看着精神奕奕的王爷,不由猜想,这难道是已经找到心药了?
安顺一喜,正要问问王爷用的是哪味药。
可话刚到嘴边,一个不好的想法就浮了上来:这味心药,该不会就是像昨日那样,尾随漂亮姑娘吧?
万万不可啊!
王爷也就罢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
可他安顺,清清白白一小厮,王府里最有面儿的下人之一,将来还要说媳妇儿呢。
要是被姑娘发觉,继而捉住,为了王爷,他自然要顶包。
这京城各大府邸的下人们,都是有圈子的。
这一顶包,要是在下人圈里传扬出来,他的名声就毁了。
安顺想象了一下,将来自己好好地走在街上,被迎面而来的其他府的下人们指指点点,回府还要被沐王府里的漂亮丫鬟们暗地里臭骂的场景,简直心如刀割。
完了完了,他脏了,他娶不着媳妇儿了。
景和光昨夜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娶了顾念之。
喜房里点着龙凤蜡烛,两人亲亲热热地说着悄悄话。
正说到将来要生几个胖娃娃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就醒了。
景和光醒来后心里美滋滋的,还有些意犹未尽,想继续睡上一觉,把美梦给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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