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南稍顿:“什么?”
“即使你上中学的时间比别人稍微短了一点点也没关系,有很多读完的人都不一定有你的一半好。”鹿妍数着理由安慰他,“他们嗯……他们没有你好看,还没有你会开车,更没有你会打架子鼓。”
“……”顾执南心里失笑。
她误会他是辍学了。
鹿妍加强语气说服他:“真的。”
这会儿鹿妍的注意力已经全然放在他身上,和那双湿润柔软的小鹿眼对视几秒,顾执南不动声色受用,匿去刚要出声的解释,当作默认。
鹿妍试图转移话题:“不然我们再逛一会?”
“好。”
两人沿着林荫道往里走,前方,白墙红瓦的建筑物在桦树林的掩映下,只露出一块黄龙石碑。
校史馆。
顾执南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鹿妍还在想要怎么抚慰对方童年辍学的旧伤疤,正想抬头,手腕就蓦然触碰上了男人收拢的温热手指,不受控地顺着力道被带了回去。
“鹿妍。”顾执南出声。
两人本来并排着,现在她一下子被牵到和他面对面的位置,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啊?”鹿妍盯着眼自己被他虚握着的手腕,心跳莫名加快,声音僵滞,“怎,怎么了?”
“刚才你说,你家人想让你出国留学,”顾执南一触即收,松开手问道,“最后去了哪里?”
鹿妍反应过来,眨眨眼:“……哪里都没有去。”
她放弃了。
虽然结果不理想,但再试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鹿妍低着脑袋,悄悄动了动手腕,感觉还是有点麻。
不是生理上的麻,是那种细小酥痒的感觉,从刚才他……
回忆到一半,一道淡淡的阴影拢过来,鹿妍感觉自己的头发顶被人轻轻拨了下。
顾执南摘掉她脑袋顶上翘起的小绿芽,面色如常:“走吧。”
鹿妍的注意力早就不知道被引到了哪个脑补小剧场里,耳廓染着颜色,憋了半天:“嗯。”
直到屈文文和他的小学妹纯纯洁洁吃完便当回来,鹿妍的耳朵仍旧是红的。
她窝在副驾驶上玩手机,抽空看他一眼,语气像是带了旖旎遐思:“怎么样?”
屈文文被她的情绪感染,不由自主开始心虚:“什什么怎么样?”
不对啊,他心虚个什么劲?
他和小学妹明明屁事都没做啊。
屈文文环顾四周,在远处看到正打电话的他哥,松了口气。他爬进车后座,忍不住提醒:“姐姐,下周五我才成年。”
她能不能在他这个未成年人面前注意点影响。
鹿妍毫无自觉地“哦”了声,点点头了然道:“生日快乐。”
“……”
.
屈文文生日当天,酒店特地送了份生日礼物,一套手工国际象棋。吃过午饭,鹿妍闲着无聊,陪寿星下了一下午的棋。
下午近五点,屈文文收到一条来自他哥的微信,刚到机场。
本来预计今天是下午回顾家近郊那套别墅里过生日,但顾执南从新加坡出差飞回来的航班延误,降落在槐城的航站楼时已经是傍晚。
一小时后,熟悉的桑塔纳停在了威汀酒店门口。
余辉浸落,鹿妍下了台阶,刚要过去打招呼,经过泊车位的一角时,角落里一辆跑车忽然短促地鸣了声笛。
鹿妍循着声音往旁边看,是辆深蓝色的法拉利,车窗贴着膜,看不清鸣笛的司机。
“姐姐,你怎么了?”前面的屈文文回头等她。
鹿妍在原地看了会,蹙了下眉,总觉得隐隐有种预感——
果然,像是为了验证她的预感,车锁“咔哒”一声打开,傅启州正从车上下来。
这段时间傅启州跟着他爸四处应酬,终于解冻了他那张金贵的银行卡,还刷了辆新车。
他在这里等了一下午,笔挺的西装都皱了几道痕。他施施然理好,脸上少了前些日子的颓色:“妍妍,你真的在这里。”
“我去你以前的酒店找过你,”傅启州从鹿妍以前的厨师长那里得知她现在在威汀酒店,有些惊诧,“你什么时候换的工作?”
“……”鹿妍默了默,难以置信。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