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了红薯饭和土豆丝,够吃三顿的量。
安忆情哪里肯,“不饿也可以吃哒,刚蒸好的肉包子太好吃了,爸爸你尝尝。”
她硬将肉包子往他嘴里塞,安学民左闪右避,不肯吃,这四个肉包子只够她吃两顿。
“你自己吃吧,乖。”
安忆情扯了一小场,硬塞进他嘴里,“爸爸,赚了钱是拿来花的。”
安学民也很久没吃肉包了,香的让他直咽口水,“一分钱都没赚,还背了一千多的外债。”
安忆情又扯了一小块喂他,“债多也就不怕了。”
安学民:……
南门码头离的不远,也就几百米,安学民抱着安忆情跑过去,售票处排队的人很多,好不容易轮到他,“我要两张票。”
“最后两张被你买到了,你的运气不错。”
安学民暗暗庆幸,“小五,你真是小福星。”
这人多船少,船票也是紧缺物资。
这摆渡船能挤二百人,安学民顺着人流挤上船,随地一坐。
出门在外,安忆情穿着薄薄的长衣长裤,感觉很难受,还没到七月,这天就热的不像话。
“爸爸,要坐多久?”
安学民拿手工制的折扇给女儿扇风,但这风是热乎乎的。
“二个多小时。”
安忆情本以为就是看看河景,吹吹海风的惬意行程,却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她居然晕船!
船不停的颠簸,颠的她犯恶心,天气又热,人又挤的慌,她难受的吐了。
人群纷纷散开,让开一个空间。
安学民看着吐的稀里哗啦的女儿,手足无措,心疼的不行。
就不该带孩子出来。
一边的旅客们见状,纷纷送上晕车药和风油精,都是热心肠的好人。
安学民手忙脚乱的喂她吃药,但刚吃完又吐了,嘴里泛着苦味,这是将药吐出来了。
安忆情浑身冰冷,吐的停不下来,搜肠刮肚,吐到肠胃都空了,胆汁都出来了,浑身发软,面色苍白的躺在安学民怀里,一动不动。
安学民急的眼泪都下来了,怎么办?这在船上,都没办法看医生。
他不该将孩子带出来的,钱可以再赚,哪有孩子的命重要。
一颗心如被狠狠捅了几刀,生疼生疼的。
小五可千万不能有事!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让一让,我是大夫。”
是个头须发白的老头,他摸摸安忆情的额头,揭起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脉博。
然后,轻轻按住安忆情的内关穴,合谷穴,足三里按摩。
安学民皱着眉头,一颗心悬在空中,急的全身是汗。
不一会儿,老头收回手,“可以了,让孩子睡会。”
安学民低头一看,小五呼吸平稳,小嘴微张,这是睡着了?
“大夫,我家孩子没事吧?”
“没事了。“大夫轻声叮嘱,”等下了船,给她熬一碗姜汤,孩子先天体弱,平时多注意补充营养,这么热的天少出门吧。”
“好好,太感谢了。”安学民紧紧抱住女儿,如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顺着脸颊落在安忆情雪白的额头。
这一刻,他特别想念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