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荻把毛笔挂回到笔架,南珠抱着狸奴凑上去一看,只见光洁的纸上誊了一首诗。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虽说是诗,但是样子却有点独特。南珠对着纸上的字迹吹了吹。问元荻:“这诗的形式倒是与平时读的不太一样。”
“这是一首宝塔诗,不是特别常见,是有点奇怪。”元荻靠上来,也撸了一把狸奴,接着又说:“诗中说的是煎茶。正所谓人生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听了元荻的解释,南珠点点头,又读了一遍,的确很是朗朗上口。
元荻绕过屏风,取了茶饼又踱出来。把茶放进石雕的碾中,南珠刚要坐下,就被元荻拦住:““这种事让我来就好,桌上有老师送来的樱桃,你去吃吧。”
果然赤瑛盘里放着樱桃,远远看过去红红的,宝石一样显得娇嫩又甜蜜。待元荻用红纱茶罗筛茶粉的时候,南珠已经往嘴里塞了不少樱桃了。
铫中的水已经煮沸,放进茶粉,隐隐约约有茶香飘出。茶汤变成诗中说的黄蕊色,元荻拿出两只粉彩扒花的茶碗,舀了汤汁递给南珠。她尝了一口,香气清冽芬芳,味道甘甜可口,着实妙不可言。
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瓯茶;举头看日影,已复西南斜。正所谓睡起有茶饴有饭,行看流水坐看云,多么惬意快乐的生活。
南珠捧着茶杯,出言:“你这老师对你可真好,又是送马又是送樱桃。”
元荻戏虐的说到:“我好像闻出一丝酸味。”
“我怎么会……”南珠越来越没有底气,后面几个字卡在喉咙里,他们都是男子,她怎么会因为这个捏酸,不过扪心自问,她心里好像的确有一点点不太得劲儿。
见南珠面色复杂,元荻连忙一本正经的解释,他的老师与他近来交往密切,是为了一件事—兴修水利。这本来是件利民的好事,但是涉及改革,触及到了不少人的利益,所以被政见不合的人以劳民伤财为由好一顿攻击,为此朝堂上两股势力暗流涌动,较着劲和彼此斗法。
男儿志在安天下,破旧山河再造新。南珠握住元荻的手:“放心去做,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自己会一直在他身后。
因为自己会一直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