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瞪着手里的酒杯,认真思考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眼下的局面的。起因是她去给伊兰送礼,伊兰硬拉着她品尝,南珠试着舔了一口杯中物,酸酸甜甜清爽怡人。于是就同意了小酌几杯的提议,一杯又一杯浇下肚,不光喝光了南珠的赠礼,还搬空了不少伊兰的私藏。一轮明月初升揉碎在水里染的一池波光粼粼。她俩迷迷糊糊,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解下披风,盖在伊兰身上。南珠好奇的看去,看清来人忙摇摇晃晃的行了个礼:“摇光星君。”说实话她打心底佩服自己的酒品,这时候还顾得上礼数周全。南珠身后似乎又多了一个人,她看着摇光照顾水依的身影,莫名有些酸楚,于是眼睛一红就扑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我来了。”那人轻抚她背。
“东君?南珠我吸了吸鼻子,是了一定是东君。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故人诚不我欺。这么说来,酒还真是个好东西,能见到渴望的人。
南珠傻笑着,撅起嘴凑过去。她想吻一吻眼前人,登徒浪子就登徒浪子吧,反正这个想法我从初见他时就产生了,酒壮怂人胆,今天我就要把想法变成现实。。
“不要。”那人别过脸。南珠气急,真是岂有此理,向时就不置可否的敷衍她,现在又拒绝她。
“我就要,我就要亲你一口。”南珠攀上那人的衣襟,理直气壮的再次索吻。醉意上头,眼前人朦朦胧胧落到她眼里变成了撩人风情。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南珠感觉自己好像被架起来了,她响亮的打了个酒嗝,然后在靠着那个人的胳膊安心睡着了。
那一夜,月光旖旎,星辰浩渺。晚风温柔吹得花香四溢,可惜南珠却没有任何印象。
再醒来时南珠已经躺在了床铺上,她揉一揉因为宿醉而糊涂成一片混沌的脑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换上了干净的中衣。莫非是自己趁着酒劲把东君吃干抹净了?她不免得意,真不愧是她,简直要给自己比大拇指。掀开被子下床,她嗅到了屋内一股熟悉的味道。
月支香!
南珠左顾右盼环顾四周,月色的寝具、金鱼戏水的花样映入眼帘。不对这是水依的寝室,这么说昨天的人是水依!她零零碎碎的回忆起昨天的所为,倒吸一口冷气臊的恨不得立马遁走。
门被推开,水依迎着阳光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只托盘,盘里一碗清粥、几碟小菜。
“从来都是酿酒的人分外清醒,你倒好,把自己酿的酩酊大醉。”
“我也是一时贪杯,没控制住。”南珠胡乱梳一把睡得乱蓬蓬的头发,将没出口的话咽下,也许昨天她的确是有些借酒消愁的打算。爱不就如同饮酒,清醒的人因为不爱而置身事外,而动心的人被红尘染身醉的情真切切。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酿酒的人能看懂酒,所以不饮酒。说到底,这天地茫茫,醉眼迷蒙的不过都是看不开的伤心人罢了。
在水依监督的注视下,她乖乖把粥饮尽,庭前凤仙花团锦簇。学着《癸辛杂识》上金凤染指的方法,南珠摘下几片花瓣,搁进研钵中,加一勺白矾用钵杵捣碎,水依帮她敷在指甲上,用片帛缠定。
君不见东家女儿结束工,染得指甲如花红。染红女儿纤纤指,粉白黛绿更增妍。最近都没有好事。南珠只能期待自己的指尖色若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