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有点难度,所有人都做到了。
当答错一个题,有一点疏忽的代价便是各种花式酷刑时,哪怕是弱智也会在一个月的时间出师为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什么花式酷刑?
小司空给青婧看了看自己的手,能看到一些浅浅的痕迹,有点像烫伤的痕迹,但烫伤的痕迹不应该这么浅。
“我这只手被按进火盆里过。”小司空说。
虞瞅着小司空的手,除了有一些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痕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司空的医术很好。”小司空很是一言难尽的说。
明明每一样小惩罚都是酷刑,但最后的时候每个人除了心理阴影,生理上竟然没有后遗症,所有生理上的伤害都被完全治好了。
虞只能回以一切都过去了的安慰眼神,同时确定这招自己学不来,倒不是下不去手,而是没法保证不会将人给弄废了。
“那司空去哪了?”虞问。
“司空这些日子都在军营。”
军营?
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青婧跑军营去做甚。
大君建了个伤医营,专门培养伤医,也为军中将士治伤,虽然后者的伤一多半都是伤医们干的。
青婧对于伤医营的工作极为配合,充满了热情。
至于原因,虞也能猜到,大君承诺过,在不死人不影响身体健康的前提下,青婧可以用将士们做任何人体实验。
考虑到青婧对人体实验的痴迷,虞没有选择等待,而是跑去军营找人。
国师因为人太少,只有六百余人,哪怕加上伤兵营和杂役疱人也没超过一千,因而只有一处营地,离得也不远,快马一日便能到。
畜牧氏族与方国因为逐水草而居的关系,发展出了一种奇特的建筑物,由架木、苦毡与绳带制成的像帐篷但又比帐篷很大的建筑,而比起定居氏族的屋舍,这种名为穹庐的建筑又非常便于搬拆。
军营的穹庐建得很大,一个穹庐住一个两,即二十五人,远远便能看到,也显得格外的稀疏。
稀稀落落的二三十个穹庐散落草原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部落呢。
军营不能随意出入,哪怕虞是国君长吏也一样,因而在守门的徙卒去通报时虞便坐在门口旁边专门给非军营中人歇脚的小亭子。
虞坐在小亭子里望着军营,因着穹庐分布太散也太规律的关系,她很容易便发现军营中有一片正热火场的工地,徙卒正在忙着修建新的穹庐。
六百人根本不够将整个封地控制得滴水不漏,除非不管那些村社,虽然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这年头统治者对基层的控制基本为零,但大君不允许。
主上的意志便是下属的目标。
扩军势在必行。
反正子国允许建两军,六百人远未达标,便是达到了也不事,九州大地上有哪个国君和贵族的军队数量是没超过实际规定的?
虞思索到军费开销问题时青婧终于出来了。
虞心中微叹,不论认识多久,她都真的很难相信这个着浅绿衣裙的少女会是如同梦魇般的存在。
无它,这人长得太有欺骗性了。
少女有着一双极为剔透的棕黑色眼珠,灵活而澄澈,澄澈得如同稚子。肤色白皙,面相很是干净甜美,仿佛水中徐徐盛放的白莲。嘴角眉梢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灵巧乖觉且甜美无害。这样一张脸,讨异性欢心绝对足够,却又不会让同性产生反感和警惕,或者说,同性也很难抗拒她的魅力;年长者觉得她聪敏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她可亲——哪怕不喜欢,也很难讨厌。
然而,虞很清楚一件事,这人并没有她表现的那般甜美无害,司空府属官胥吏的遭遇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虞每次看到青婧的眼睛都很不可思异,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拥有这样一双澄澈纯净如稚童的眸子?
青婧并不在意虞的不解,而是将一枚钥匙递给了虞。“喏。”
虞疑惑的接过钥匙,虽然这是自己的目的,但这么爽快真的好吗?
青婧问:“你不是想用兕子留下的印玺吗?”
印玺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而除了个别代表职位的印玺,比如人王玺,而大部分的玺都有其专门的含义,代表着身份,每一枚都是独一无二的。
大君是被驱逐的,国君玺自然带不走,落到了辛归乡这个假君手里,但大君的印玺不止国君玺一枚,还有两枚私玺,私玺同样可以代表身份,只是比起国君玺稍有不如,但国君只能批奏疏公文时用,公玺和私玺之间并不冲突,甚至于是互补的。
大君走的时候带走了一枚,留下了一枚。
因着私玺形同国君本人,可以调动国君可以调动的大部分能量,权力太大,大君将私玺放在了一只铜匣里,必须三把钥匙齐了才能取出私玺。
虞一把枚,青婧一枚,老巫一枚。
只是,拥有钥匙不代表能用,三个人里只有虞能用玺,只要她能说服另两个人同意她要干的事。
虞点头。“我想写一封赐予辛鹿合法身份的制书。”
国君一系只能乱中求存,既如此,那就让辛国更乱一些吧。
青婧勾唇。“驱狼吞虎,你可曾想过辛鹿并非狼而是异兽。”
虞道。“那又如何?他的出身是他与生俱来的缺陷,他必须容得下大君,至少十载之内必须如此。”
青婧闻言没说什么,辛鹿和大君之间的情况太过复杂,什么都可能发生,包括兄友妹恭。
虞迟疑了下,还是没忍住问了另一个问题。“大君真的无事?”
国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她面上再稳如老狗,心中也终是不免忐忑。
青婧道:“她命硬着着呢,顶多有点倒霉。”
嗯,死不了不代表平安。
卦象显示小家伙有劫,最多吃些苦头,却无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