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薄而柔软的嘴唇贴到她手背肌肤上的那一刻,她的心不由微微一震。
皮肤是人类最大的一个器官,可以感知外界一切接触。他们的戒指现在还没拿到,两人手上都是空的,并没戴对戒。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的神情却很认真,仿佛那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酒店三楼就是休闲娱乐中心,有各种娱乐设施供顾客玩乐,他们在台球区开了一个包厢。
他们打的是九球,规矩很简单:把台球桌上的彩色球按照从1号到9号的顺序打入球袋。
台球在某种程度上是计算击球角度的问题。段净夕读大学时玩过一次,研究过击球线路,但是毕竟已经好几年没打,重新捡起来也需要一点时间。
她撞球的时候陆慎析就站在旁边看着。她身段高挑,气质端庄清冷,让人不敢轻易冒犯,拿着台球竿在那里专心计算角度的时候周身散发着一种魅力,吸引了球馆内不少人的目光。
一开始她还经常打偏,后来逐渐找到手感,只要是直线球,她基本百发百中,但是对曲线球却完全没辙。
陆慎析一直在旁边观看,见她连接击空,终于走上前,“这个球不能这么打,要两个球一起打。”
她抬起头,认真地向他请教:“怎么打?”
他的手在两个球上点了点,“打这个地方,让这个球去撞后面的球。”
从几何角度来看非常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却不容易。
段净夕看完他的示范照做,试了几次都打不中,力道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又好笑又好气走上前,将白球放回原位,拿过她手中的杆子,“看好了。”
说着俯下身,握住她的手,“算准角度,别太用力,轻轻一点就行了,让球从这里过去,然后就能撞上后面的球。”
他整个身子都贴在她后面,手臂贴着她的手臂,脚贴着她的脚,右手握住她的,“重心要压低。”
身后暖热的气息一阵阵地扑过来,她竭力收摄心神,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彩球上。
“然后呢?”
耳边响起很有磁性的声音,音调略微降低:“然后瞄准目标,放松,把球撞出去。”他握住她的手示范了一遍,然后松开她,拍拍她的手臂。
段净夕按照他的提示握杆击球,虽然还是没能将后面的彩球完美地撞进网里,但是好歹能打到网口了。
看着彩球弹开,她这才想起刚才的教学过程,收起球杆,转身看着他。
陆慎析见她一直定定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段净夕想了想,“你教过多少个人打台球?”
她不会要求那些分别的时光里他一直心如止水,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告诉自己只是单纯的好奇。
他怔了怔,随即眸中扩散出一抹清湛的笑意,才肯定地开口:“只有你一个。”
“净夕。”他突然敛起笑容,唤她的名字。
“嗯?”
“读小学时就学过一点,不过后来就很少打了。我真没那么闲,天天都跑去打台球。”
段净夕垂眸想了想,重新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坦诚相告:“其实刚才问你之前我心里做好了准备,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我都会接受。因为我觉得,不能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要求你心如止水。”
“嗯,然后呢?”他的声音很柔和。
她用大脑组织着语言,却找不到更直观的语汇:“但是听了你的回答,心里还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