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面条喂进去大半,马天保的爸爸才摇头不吃了,把保温桶推给马天保。
马天保三两口把剩下的面条连汤全吃了,张妈还带了十个馒头,他又吃了四个馒头才吃饱。
张妈叹气:“你这是饿了多久?”
马天保不太好意思的说:“也没多久,我就是早上没吃,昨天晚了还是吃了的。我想先抄写完,去交了差拿了钱再买吃的回来。”
马天保的爸爸睡着了,马天保带张妈和苏纯钧出去说话。
他在外面的水井边把保温桶洗干净,还给张妈,说出了这段时间的事。
自从杨玉蝉对他说要省着钱用,尽快找工作,找地方安置他父母之后,他就记在心里了,所以并不算是完全没有计划。
他为了省钱,先是把他父亲从病房搬到了楼梯间,那里虽然有风,但还可以忍受。这样省下的住院费就可以多买一天的药了,他想多省点钱,多存几天的药。
后来医院发现他们住在楼梯间,他又带着他爸爸搬到了医院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但很快也被发现了。
他只好去外面找房子,把他爸爸搬了过去,他妈妈现在还住在一家中药堂里,他每天过去看一次。
他在这里只租了一个床位,就是给他爸爸睡,这样一个月的租金只要两块钱。
苏纯钧:“我记得是一块。”他当时来问的时候是一块。
马天保没想到苏纯钧这样看起来很像大少爷的人竟然也住过这里,感到他更亲切了,笑着说:“涨价了,涨了大半年了。”
一个铺位两块钱,租两个就要四块,租三个就要六块,而他抄信件,一千封才一块钱,还要搭进去墨水和纸,这些成本都要从他的钱里扣除。
他现在每天白天在屋里抄,等晚上就到外面借着路灯抄,没日没夜的抄写,换来的钱也最多够一家三口每天的饭钱。
因为这里不能做饭,他也不会做饭,只能买外面最便宜的大饼吃,他自己可以吃大饼,他的父母都病着,他就给他们买汤面,每回都请店家多送一份汤,他用来就饼。
他手里现在还剩五十多块,但父母每天都要吃药,这五十块根本花不了太久。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钱,别的什么都想不了了。
他说到这里,沉重的对张妈说:“请转告杨同学,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他一抹脸,转身就要走。
苏纯钧叫住他:“等一等,马同学,你知不知道现在学校里传言杨同学因为嫌贫爱富抛弃了你呢?”
马天保猛的转回来,震惊道:“你说什么?谁这么说的!”
张妈眼眶顿时红了,哽咽道:“都这么说!我家大姐可怜的很,现在都不能去学校,只能待在家里。她对你的心思,你是不知道。当时她还跟我学做家务,洗衣刷碗做饭什么都干,就是想……以后能帮你的忙。”
马天保握紧拳头。
苏纯钧:“我们想知道,是不是你对什么人说了什么?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你要和杨同学分手的事呢?”
马家出事,杨玉蝉组织了两次捐款,同学老师学校找了个遍,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分手的情侣吧?杨玉蝉最后一次见马天保,他说过要分手这样的话,但杨玉蝉除了对家人讲过以外,并没有告诉同学。
过年前没有这样的流言,过年后才传出来的。所以只能是在过年这段时间里,有人来见过马天保,知道了他们分手的事。
马天保茫然的回忆,突然想了起来:“是,是钱斌!他来医院看我,送给了我一本他的读书笔记,让我不要忘记学习。他问起了杨同学,我对他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他不要再提……”
他猛然住口,发觉正是他给了钱斌理由来陷害杨玉蝉。
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捂住脸蹲了下来。他只是不想再让杨玉蝉被他牵连,不要让人以为她跟他这样一个人还有关系才这么说的。
苏纯钧扶他起来,安慰他道:“不怪你,是小人在搞鬼,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觉得马天保不是故意要抹黑杨玉蝉的,他只是没料到,坏人另有其人。这真的让他们松了一口气。比起姓钱的小人,马天保要是存心要害杨玉蝉,就更加难办了。
现在得到这个结果,他们就可以放心了。解决了姓钱的小人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会有其他后遗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