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秀才:“证据呢?凡事要讲究证据,不是你孙里长做了多少恶事就能定他的罪责。”
顾锦安避过尚秀才的问题,看向他,笑道:“先生,如今除掉一个里长,并不需要罪证。”
尚秀才听到这话,来了兴趣,终于抬头看向顾锦安:“此话何意?”
“先生前段时间跟学生过,再过大半年,县令大人就要调任,如今正在愁着自己的政绩不够,怕被调到不好的地方去。”顾锦安笑道:“学生正好有个能让县令大人出政绩的主意。”
尚秀才知道顾锦安念书是为了考功名,为了他以后能在官场立足,尚秀才会跟他一些县衙官场的事儿,让他多听,多接触,以后才不会慌。
“什么主意?”尚秀才放下笔,端正坐着,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顾锦安道:“西北旱灾,又有兵祸,朝廷正是缺银子的时候,而大楚各个镇子,里长众多,有的镇子能有四个里长,最少的也有两个。若是把大楚各个镇子的里长人数降到两个,能为朝廷省下诸多钱粮。”
“一个里长,每年能有五两银子跟三石米粮的薪俸,大楚那么多的里长,若是撤掉一半的里长,朝廷每年能省下的钱米不可估量。”
尚秀才听罢,看着顾锦安的眼睛微微发亮,他这个学生,果然不是池中物。
只是:“里长之位,是沿袭古法,且是朝廷跟百姓的联系,关系着朝廷的各类税收,是万万出不得差池的,若是撤掉一半的里长,到时候税收出错,百姓无法管好,那该如何?”
顾锦安笑道:“先生错了,真正连接朝廷跟百姓的是各村之村长,里长这些,一个镇子两个足矣,多了也是鱼肉百姓。”
“村长皆是农人出身,是最能连接百姓之人,而农人很容易满足,给一些地位,给个一两银子薪俸,就能为朝廷鞠躬尽瘁。”
尚秀才道:“你得很是。这笔买卖很划算,户部的大人们会算,可为何这么些年朝中没有大人提出?因为大楚还不稳,大人们觉得,不宜动太多的东西。”
顾锦安笑了:“先生,如今的大楚就稳了吗?且如今朝廷缺钱粮,而里长太多又是前朝的陋习,只要县令大人把这两点写上去,圣上一定会大喜,户部的大人们也会大喜。”
有钱有粮的时候,才会顾忌颇多,没钱没粮还乱的时候,谁会在乎细枝末节?
而大楚的江山就是反前朝得来的,一句前朝陋习,足够让朝中的大人们点头。
顾锦安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让尚秀才决定帮他一把。
“行,这事我会亲自去县城跟岳父大人。但这事儿太大了,会得罪很多里长,到时候大人们没事,你却是会遭殃。因此这回,你是一点功劳也没有,我不会让岳父大人在县令面前提你的名字。”
如果顾锦安已经是官身,或者住在府城里,这个功劳可以给他,但他如今还在乡下住着,拿着这么大的功劳,会被那些撤了职的里长给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