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国华皱眉:“若是这墓穴的位置确实在阵眼上,再要是放上墓穴主人的毛发骨血,用符箓镇压……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赵春花的身体必然不好……”
温柏成恍然,然后便点头:“是!这计家的老夫人甚少出现在人前,但计家的产业,计家的公司……不管老夫人去不去,有老爷子一份,必然就有老太太一份,因此,知道计家事的都说老两口感情颇深……”随即他又皱眉,“可这赵春花不过是一乡间寡妇……她能有什么运道?”
林雨桐就道:“你跟计宏业交往多,知道的计家事必然是不少的。想来,计家的再度崛起,你多少有些耳闻。”
都说计家家底殷实,这也不算错。计家确实是大户人家,可在民国,那时候今儿这个将军,明儿那个大帅,一个个的走马灯的轮换着来。后来又是战争,家底早就好管了。到了八十年代,计家的第一笔钱,是倒卖古董得到的。古董是家里存的吗?
林雨桐就说:“我问了计宏业,问他祖母是哪里人。计宏业告诉我说,是河西平乡人,无意间还说起,说老太太老家没啥人了,当年那边的政府要迁坟的时候辗转才联系到老太太,只回去过一次,后来就再没回去过。那个时间,跟计家倒卖古董的时间差不多。”
所以,事情就基本还原了。
计轩本来是订了亲事的,可是在去岳家的时候机缘巧合的瞧见了赵春花。彼时,计家内里,早不是当初那般的光鲜。而赵春花的面相,应该是有偏财。在谁也不知道偏财什么时候来的时候,计轩当然愿意去尝试一把。当然了,这个赵春花也不是什么好的,计轩示好,这边就接了。阴差阳错,导致了许多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比如赵春花的丈夫和儿子,比如计轩的未婚妻!
葛水根死后怨气不散,计轩却眼看大限将至。若是事情不处理,计轩放不下子孙和计家的产业。而葛水根估计是程世明另有安排。于是,两人在都没有多少时间之后,就达成了协议。计轩舍弃赵春花,而葛水根远离计家。因为不甘心报应,计轩又一次耍了一手,在陷入弥留的时候安排下来,以他自己为阵眼,然后护其一脉不颓。
说到底,还是夺气运。
汪国华就道:“只怕这计轩学的是个半吊子吧。”
没错!肯定是半吊子。这夺人气运因为目的不同,术法分类也不同。像是以赵春花为阵眼,那是直接夺了赵春花的气运。而他以自己为阵眼,其实就是以他自身为媒介,夺计氏其他人的气运供养一房。这两种不管是哪一种,放在阵眼里的那个人都不会自在舒服。像是赵春花,为何还能从棺材里蹦出来。腐朽的尸身其实一直没灭,如同僵尸一般就不说了,关键是这阵法将她的魂魄困在墓穴之内,哪里也去不了。人便是死了,其实状态跟人是相似的。看着身体腐朽,变成那个样子,而她自己又不能离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该是……何等的痛苦。
葛水根的执着,其实说到底,还是救了赵春花出苦海的。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赵春花会面对什么,但想来,该不会很舒服才对。
计轩估计是不知道这一点的,要不然不会将他自己也放在阵眼里。
但是,谁去管他呢?
汪国华只说了一句,多余的再不说了。林雨桐只点头,里面的详情,也不从嘴里往出吐。温柏成在阵法一道上的水平怕是连计轩都不如。计宏业一定是之前就找过他,他必然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所以汪国华和林雨桐不解释,他就真不知道。
不知道好啊!不知道就不会告诉计家。
计轩该受还得受,因果循环,谁也跑不了。不仅如此,知道他如此行事的子孙,接下来怕是有的打了。骨肉成仇,他是众叛亲离,谁不得付出点代价?
汪国华点头:“这样的事不插手是对的。”
温柏成讪讪的笑:“我跟计家工作上合作的多。计宏业这个人也还行,却也不知道计家有这么多龌龊事。行!不管也罢。”
林雨桐也不提计家支付的报酬的事,虽然没解决问题,但是把风水局叫破,这就已经是救了他了。只要不把他家老爷子往准备的墓地那块埋,这个局其实就算是解了。他的钱可不算是白花了。
那边汪国华收了笑意,说温柏成:“小师妹处理事情,以后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要插嘴了。我把你嫂子和俩孩子放在这里,周末我就回来跟他们团聚,其他时间我有我的事情要忙。你呢?有时间了就来看看师父,没时间了就只管忙你的去。白门的事情,师门有召唤咱们尽力,师妹能应付,你就不要插手了。包括你那个弟子也是如此,要经营产业就好好的经营,其他的不用他扑腾了。安全……安全永远比什么都重要。”
这边训斥着,林雨桐不好意思坐着看。汪国华面色变了的时候,她就借口上厕所,避开了。
她一走,其他人也都闪开了。
林雨桐在这里是有个院子的,虽然没装修,但还是过来看了。乌金赵基石邱毅加上林雨桐,四个人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了。
乌金问说:“私自干活得的钱,不用上缴吧?”
“凭本事挣钱,谁的外快谁揣着。”林雨桐说着就看赵基石和邱毅,“以后愿意跟着就跟着,吃不到肉喝口汤也行啊!”
赵基石不屑,反倒是问起了一件事:“扯到程世明的事,咱们交也就交了。可这里面有件事,到现在我都没能明白。老留着个线头,怪不舒服的。”
林雨桐便知道他想问什么:“教堂里的黄金?”
没错!
边川压根就不知道黄金的事,何峰对金钱完全不在乎,他忙着逮住桂香,谁去管后面黄金丢失的事。
那么,到底是谁拿了黄金?
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好像只是为财而来。可这时机未免太巧了一些。还有那手段,又跟何峰的如出一辙,如果不是林雨桐审问的详细,差点就把这黄金丢失案栽赃给何峰了。
林雨桐就说:“所以,我也得出两个结论。第一,此人跟亦天门关系非同一般。而且,手段很高明。第二,他可能隐在暗处洞悉了所有的事,但又不想过深的管。可要说不管,又不对。他未必真的缺钱,弄走黄金,也许只是告诉我们,有他这么个人在。”说着,她就有些沉吟,“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想避开是非,怕沾染是非,可又有些不甘心被人遗忘……”
乌金轻笑一声:“像是在刷存在感!”
对!
林雨桐点头:“但这个人至少是无害的,也无意针对我们。所以,以后他冒头,咱们碰上了再说。若是不冒头,那便随他去吧。”
“可那是很多黄金。”赵基石急忙就道。
乌金‘嗤’了一声:“追上来上缴吗?”
赵基石反驳:“这不是上缴不上缴的事,那是贼赃。”
“什么贼赃?”乌金又是一声耻笑,“桂香死了,那就是无主的东西。那人取了,未必就是占为己有。干这一行的,偏财一分都不会花在自己身上,怕因果!所以,必是做了善事去了。钱花到了需要的人身上,谁花不是花。什么贼赃?难听死了。”
而且,太外行!
林雨桐也提醒赵基石,“这一行,到底不是做警察。你这心态,还是得改!”
也别批评我!
赵基石轻哼一声:“不就是决定不查了吗?行!不查了!那你说,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嘿!嫌弃工作清闲的人如今可不多了!
林雨桐起身:“接下来想干嘛就干嘛呗。留下来种地也行,没事出去遛弯逛街也行。闲着没事在办公室打打游戏看看小说,怎么不是一天,工资照拿就完了。干这个的,可千万别盼着事多。反正就是想干嘛干嘛去,别离开西平太远就行。真有事了,一个电话出去,最晚两个小时得到。明白没?”
懂!
然后一个个都四散了,这一片地方不小,倒是玩出几分种田的乐趣来了。
见乌金走的最慢,就问他:“你爷爷怎么样了?”
“一天要睡十八个小时,倒是气色越来越好了。”他伸了伸胳膊,“说实话,我在这里,都不咋咳嗽了。”
好事啊!没事就住这里呗,没人赶你们。
两人又说了几句什么时候开学的事,就分开了。差不多也是开饭的时间了,她得回去。顺道在村里转了一圈,选了一处坟地,风水不算是上吉,但也算是吉利。然后把地方告诉了老侯,老侯自然知道怎么跟林家族人说。
程昱盖院子盖的不错,连同大伯家也一并给盖了。门房两边的抱厦到后面的正房,规规整整的。不过两家的中间再没有留拱门,大伯是大伯家,这边是这边。
站在门口,林雨桐看了看门口悬挂的镜子,还有雕刻着各种辟邪图案的照壁。有了这玩意,大伯隔壁已经去世的老爷子,再想晚上到这边盯着大伯母是不大可能了。但是……大伯母她最好是晚上别出门,要不然,像是这儿绊一跤,那儿磕一下的事只怕是少不了。要是得罪的像是这位老爷子这样的多了,她的气运不会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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