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了,庄子期前些时日才教了她关于时疫的各种方子及分辨,现下想起来这些,她却是突然想到师父说的那些症状来。
而现在,她需要去现场核实一下。
听得她这话,钱宇第一反应是要阻止她:“这不妥吧?”
顾九是官家夫人,若是在他们这里出了什么事儿,谁能担待得起?
“无妨。”
顾九神情坚定,放柔了声音道:“先生信我便是。”
她不会将自己陷入无端的危险之中,敢过去,也是知道自己服用的那些药物的威力。
有庄子期给的各色药物做护身符,她才敢这样大胆的。
见顾九信誓旦旦的模样,钱宇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夫人请吧。”
……
只是众人没有想到,顾九不过去看了一会儿病人,又拿纸笔写了些什么东西出来,再抬起头的时候,神情里满是亮光:“这个病,我能治。”
顾九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神情各异。
有一个大夫已然忍不住,先质疑问道:“我说夫人,这额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能信口开河!”
这位夫人年纪轻轻的,瞧着就不像是太靠谱的人,这会儿到了这里看病人还不到盏茶时间呢,居然就敢笃定的说自己能治?
要知道,就连他们师父,也都是为此愁了好久,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呢。
相较于徒弟们的反应,那钱宇却是有些迟疑的问道:“夫人,您当真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什么病?”
闻言,顾九则是郑重的点头道:“能。”
方才听得那大夫描述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怀疑了,这会儿见到真人身上的症状,她完全确定了。
这不是病,而是毒。
“此乃异邦之毒,名为无间,以中毒者的血液为传染源,起初乃是畏寒畏冷。毒性随血液而走,既霸道又烈,至多三五日,便药石无灵。不过,这毒却也并非全然没救,至少,有解法。”
而且最巧合的是,先前庄子期曾经给她讲过这个解法。
“什么无间,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
听得那些大夫的质疑,顾九则是淡淡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说起来,她之所以确信是无间,还有一个强有力的佐证。
方才她询问了一圈,也确认过了,所有染上这个毒的人,无一例外都接触过中毒人的血液。
而没有接触过血液的人,则是完全没事儿。
钱宇闻言,沉声问道:“那,敢问夫人,此毒怎么解?”
不想他这话一出,却见顾九顿了顿,道:“抱歉,老先生,恕我不能将这方子告知。此乃秘密,望您体谅。”
这法子,当初庄子期告诉她的时候,曾经跟她提过一句,此乃异邦的机密,只是他机缘巧合下才知道的。
若是顾九就这么贸然的将解法给说出去,万一给庄子期添麻烦该如何是好。
谁知她这话一出,就见那些人顿时有些不满,道:“你这么故弄玄虚,谁知道是真是假?”
到底是涉及到性命安危的人,他们又是大夫,对她口中所说闻所未闻,眼下自然是不肯相信她的。
就连那些的病的灾民们,也有人跟着虚弱道:“我们……我们想活着,夫人,您这法子若是靠谱,便是说出来又怎么样?”
虽说钱宇治死了人,可是相较于眼前这个年轻妇人,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前者的。
那人的话一说口,顿时引来许多人的附和:“是啊,您既然这么有把握,那就说说到底是什么解毒的法子,可别是拿我们练手吧?”
这些灾民里面,先前也有看了热闹的。一面觉得这女人厉害,一面又觉得她胡闹。
如今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出自真心的多,还是单纯裹乱的多。
见这局面一时又要乱起来,反倒是钱宇先开了口:“大家稍安勿躁。夫人,既然您有方法诊治,那便尽管去开方子,老朽愿意先试药。”
不同于这些徒弟和灾民们,钱宇莫名觉得,顾九是可靠的。
更何况,他年岁已然大了,便是真的因为这药出了差错,也好过是用在别人身上不是?
见状,他的徒弟们连忙想阻拦,却见钱宇摆了摆手,笑道:“夫人,你尽管放心去做吧。”
得了钱宇这话,顾九深吸一口气,行礼道:“多谢先生信任,您放心,我一定将您治好。”
……
保和堂便是药铺,顾九也无需去别的地方抓药。
她应承了钱宇之后,自己便直接去按着庄子期所说的药方来做配比。
仰仗着先前庄子期的严苛,现下顾九每一个学下来的东西,都深刻的刻在记忆里,全然不曾出差错。
待得将药方配好之后,顾九又端去给钱宇。
只是相较于对方的坦然,她却是有些迟疑:“先生,您真要喝么?”
她只是听庄子期说过这事儿,虽说顾九知道自家师父从来不打诳语,敢说出来,就必然是对的。
可是万一呢,万一这方子不对,那她岂不是也成了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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