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儿,又莫名道:“兴许是害羞了呢。”
秦峥自以为窥破了真相,却不妨自家亲娘给了他一个显而易见的白眼。
就连庄子期也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眼睛疲乏,过两日我给你号个脉。”
省的年纪轻轻的,眼睛就不中用了。
庄子期才想到这里,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复又沉吟道:“把你的手给我。”
秦峥不知什么缘故,但见庄子期神情严肃,也不由得将手腕递了过去,一面问道:“先生,可有什么不妥?”
庄子期心道简直是十分的不妥。
要不是前两日顾九身边的嬷嬷过来偷偷告诉自己,他都不知道,原来秦峥不同房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不行!
他先前给秦峥号脉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过这些,要不是听那赵嬷嬷说了,都不知道,自己身为医者竟然大意至此。
幸好下人们留心,否则还不毁了徒儿的……
咦?
庄子期狐疑的看了一眼秦峥,又拧眉诊脉,复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是自己多年未曾给人看诊,所以医术下降了?
怎么连个普通的阳虚之症都诊不出来了?
庄子期拧眉诊治了半日,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秦峥没病。
他的医术不大可能出问题。
那么,出问题的就是秦峥。
庄子期复又眯眼打量对方。
这人到底是什么心态,才装做自己不行的?
不对。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必然没有人会这么说自己的。
况且,秦峥的脉象的确有些古怪。
他的脉象不似寻常人,内中带着一些异动,像是服用过某种东西导致的。
但是只靠着诊脉,庄子期探查不出来。
但此事又不能明着问。
难道要问他,你是不是不行?
这话要是说出来,庄子期觉得,哪怕自己是顾九的师父,怕是也会被这位活阎罗直接送到真阎罗那里去。
庄子期虽说年岁不小,可他还是很惜命的。
既然脉象有古怪,那么一时的正常也不能代表他真的正常。
还有一个可能,这秦峥的脉象导致了他时而正常时而古怪。
大抵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得了那等症状来。
奈何庄子期一生精通皆是大症要症,自己尚且留有元阳之身,并未研究过男子相关的症状。
是以现下一时倒是有些无奈,他回去还真得翻翻医书了。
只是在此之前,还得委屈了徒儿。
念及此,庄子期的眼神又带出几分同情来。
瞧着多好的孩子,可惜怎么就……
秦峥浑然不知自己已然被人打上了这样的标签,只是不知为何,庄子期看他的时候,莫名让秦峥觉得心中有些凉意。
他怎么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很可怕,但自己却不知道的事情呢?
此时的秦峥自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迎来多么大一个乌龙。
但是现在的他,只能看着庄子期反复的拿眼神审自己,末了有重重的叹了口气。
只见他伸出手来,拍了拍秦峥的肩膀,道:“好好儿养着吧。”
这话大有死刑犯之前被人说“好好吃最后一顿”的既视感,秦峥骤然觉得身体一寒,迟疑的问道:“先生,可是我有何不妥?”
顾九才出了门,就听得秦峥这话,顿时跟着一慌,连忙走过去问道:“师父,世子他怎么了?”
她方才在房中陪了一会儿顾念蓝,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要回家的。
只是被秦峥的突然出现给打乱了分寸。
顾九定了定神才重新出门,谁知还没到院子里呢,先听到这话,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
见顾九这般慌乱,庄子期心道,不是他怎么了,是你怎么了。
好好儿的小姑娘嫁了人,结果命不好嫁了个不中用的,这日子得多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