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妖一声未吭就瘫在地上,细小鼠眼圆瞪,七窍溢烟,头壳里的脑浆应该已烧成了焦炭。
魇鼠之潮先是滞了滞,再轰然瓦解,鼠群乱蹿,散向石山四方。
大坑里,伯明翰头下脚上栽在甬道里,伯洪虎仆在坑底,两人与仲杳对视,目光里交织着如释重负和尴尬异常。
仲杳一早就来了伯家庄,直到中午,伯家人才勉强把在山庄里面乱蹿的魇鼠收拾干净,伯洪虎和伯明翰父子仓促设宴,跟仲杳边吃边谈。
“仲家小子,多亏你找着了鼠妖,大功一件,吃菜吃菜!”
伯洪虎对仲杳的援手轻描淡写,仲杳却不在意,这伯老爹就是个面冷心热的性格,刚才那一剑与其说是急着杀鼠妖,不如说是急着救他。
此刻伯洪虎脑门缠了圈绷带,伯明翰左腿打着石膏,这可不是伯家人愿意示人的形象,显然已把仲杳当作了自家人。
仲杳还在说客套话:“伯父别放在心上,咱们贯山四家,同气连枝。”
伯洪虎不迭摆手:“咱们伯仲两家,还有留了根独苗的季家倒是同气连枝,那个叔家,我伯家可不敢高攀。”
伯家出产的铁矿铁器,大多都是通过叔家外销,想必也是被压榨得满腔怨气。
伯明翰帮仲杳说话:“小杳是为防洪的事情来的吧,咱们山下的小溪都涨了好几尺,的确麻烦啊。要是你们那的田地都被淹了,咱们伯家也没粮食吃喽。”
伯洪虎沉吟不语,看来对眼下的危局也有所了解,不过这样子是什么态度,让仲杳一时摸不着头脑。
这边沉寂下来,外厅女席那里却闹腾起来。
“哎哟别扯!我不愿意,你们休想在我身上扯下一根毛!”
“这哪是假的啊,就是真的毛……不,头发!”
“唔……你们太讨厌了,我是藤……人,不是娃娃!”
紫萝正吱吱哇哇叫着,她被十多个伯家妹妹围着,当做珍稀动物般围观。年岁大的还能克制,那些跟她差不多大的就毫无矜持了。
伯洪虎咳嗽了两下,忽然低声说:“仲家小子啊,我的女儿侄女里,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都在外面了,等会你去看看,有中意的话,就挑一个娶了。”
仲杳正含着口米饭,闻言噗的吐了个漫天飞。
伯明翰热切的道:“是啊小杳,我们伯家女别看热情似火,其实还温柔似水,还有内秀,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起……”
刚说到就被伯洪虎骂了声滚,灰溜溜的下桌了。
伯洪虎气鼓鼓的道:“听了些污言秽语就来满嘴胡柴,他知道什么是内秀么,哪有这么说自家妹妹的。“
对着仲杳又变了脸色:“伯家女儿秀外慧中,水火相济,娶到家中,闺房美满……”
仲杳继续咳嗽,庄主你这么说自家女儿也不好吧?
对这家伙委婉推脱可不是好选择,仲杳坦诚自己心中早有所属,联姻此事就不必提了,伯仲两家也没必要还用联姻来巩固彼此关系。
伯洪虎倒也不意外:“看来明翰的心愿是要落空了,你是早就定下季家那根独苗了吧。”
仲杳面上应着,心头却微微叹息,其实还只是一厢情愿。
没想到伯洪虎话头又转了回来:“收两个庶女或者侄女填房,也是可以的,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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