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顿住脚步,语气坚决道:“我黄山会始终记住今天。”
“听我一句劝,黄总应该忘记些许不愉快,毕竟我们相谈甚欢。”方年诚恳道。
黄山头也没回的走了。
他明白,自己是带着屈辱走的。
方年平心静气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赤果果的告诉他,宏图也好,他黄山也好,算不得什么。
尤其是着重强调的话,可以理解成威胁。
前沿也好,身家也好,人脉资源也罢,都不及方年最后说的,认真上学四个字。
身为富家子弟,黄山耳濡目染之下很明白国内各大名校到底代表着了什么样的资源。
而在拥有近百亿身家后,在继续认真上学,所求的东西自是不言而喻。
对于黄山这样的人来说,是对‘阶层’这两个字再敏感不过了。
像他这样的人,跟圈子里的朋友凑在一起最喜欢讨论的事情莫过于点评这样那样的层次。
按照他们一些好事者总结出来的社会9层,黄山自己不过是因为背靠父辈才能在第四级。
而方年现在表现出来的已经基本是稳坐第3层级,且在坐三望二。
按照他们总结出来的理论,四升三是天堑。
他黄山这辈子都没这个可能性,毕竟父辈年纪大了,在三层级末尾晃荡。
于是方年最后强调的那句话威胁意味就很浓烈了。
如果真逼得方年加速成为第二层级,那么不管是他黄山,还是圈子内的领军人物,都得五体投地的跪。
搭乘高速电梯下到一楼大堂,出门被外面的热风一吹,黄山稳了稳心神。
喃喃自语:“当康游戏根基不怎么样是事实,但这不算方年在内的啊!”
“今天这个场子靠我自己都不好找回来……”
“他方年一个20岁的年轻人就在教我做事,还给我们画一条线?”
“真踏马狂!”
“等我调查清楚……哼!”
这个晚上,有一些特定的人被惊动了……
…………
…………
大清早,方年带着方歆跟陆薇语晨跑锻炼身体。
方歆正叽叽喳喳说着话,方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看号码,方年便离开了跑道,稍微调整呼吸才接通电话。
“早,雷总。”
雷軍笑眯眯地说了句:“方总精神不错啊。”
不等方年接话,雷軍哭笑不得的感慨:“你跟关总这是要撕破整个工商届吧。”
“啊这?”方年面露不解,“只是一点小事,何至于此。”
雷軍无奈道:“你跟黄山那点事情确实不大,无非就是你不满个二代子弟敲打了他,可关总在晚宴上说的话就不一样了,可轻可重。”
“多谢雷总指点,做生意嘛,我是最希望和气生财的,但有些事情态度必须要鲜明。”方年平静道。
雷軍感叹道:“的确,这点我认同,跟你做生意一般都会得到更好的收益。”
“你们年轻人有锐气也正常,我没有指点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偶尔注意一下打击面,那个黄山也是,被人当枪使,还不知所谓。”
闻言,方年微笑道:“我跟关总说过,权力不用过期作废,如此而已。”
“哦?哈哈。”雷軍笑了,他明白了过来,“方总办事真漂亮。”
“……”
结束通话后,方年不无感慨,雷軍真不愧是开了挂的大佬,消息真灵通。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再过一两年雷軍就真让人高攀不起了,显然有很深的人脉资源。
方年也没想到第一个电话会是雷軍打过来的。
昨天晚上方年并不是只通过黄山画了一条线。
也让关秋荷公开画了一条线。
场合刚刚好,由国家民政牵头联合申城相关单位单独对当康公益基金进行表彰的晚宴上,关秋荷简单提了提非正常商业合作。
这比在晚宴结束后,因为类似于黄山事件关秋荷再去找到相关领导要来得更巧妙。
显然也会更有效。
毕竟关秋荷很有分寸的将事务范围局限在了一个类别。
说我们公司创始人方年因为需要应对一些不太好处理的商业合作不得不缺席晚宴。
委婉的表达企业发展的额外困难。
巧妙的表达了方年同学身为大学生,因为倍感能在大城市里上大学来之不易,所以会那么用力的发展纯粹公益教育基金。
几句话的功夫表示了相当多的意思。
也不用说太明白,在场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当然能听懂意思。
也的确是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毕竟过了这个晚宴,关秋荷再没有这么好的身份和时机去阐述当康困境。
当然也不是说身为当康总经理,关秋荷去相关单位坐坐不被欢迎。
毕竟当康也是很优秀的、光是今年就得缴税10多亿的明星企业,
于是晚宴一结束,以申城为原点的电话就通向了各地。
这也是雷軍一大清早就听闻了消息的缘故……
…………
方年正欲回屋,院子门口忽然响起引擎声音。
不片刻,关秋荷的宾利就停在了方年身边。
“中午我们得一起去见见黄山他们。”
方年挑了下眉:“他…们?”
关秋荷轻轻点头:“对,站在黄山背后的人,据说是连夜飞来的申城。”
“特地先通过我表示善意,希望你能赏脸赴宴。”
稍顿,关秋荷又说:“还说方总说摆几桌就摆几桌给你赔礼道歉。”
听关秋荷说完后,方年沉默片刻,道:“还是我们做东,在外滩三号请他们吧。”
“杀人都不过头点地。”
关秋荷抿嘴一笑:“方总果然考虑周全。”
“我这就去安排。”
方年乜了眼关秋荷:“你一副没带早餐的样儿,先吃完再走吧,我去下厨。”
关秋荷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一脚油门将车停在屋外,轻车熟路的进了屋。
方年也不在意。
反正早餐做起来也不复杂。
早饭后的稍晚些时候,方年接到了一通电话。
对方的声音有点浑厚,一听就能分辨出是老年人了。
“方年同学上午好,我是黄小羊啊,犬子不成器,给方年同学添麻烦了。”
声音里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方年连忙道:“黄省言重了,下次一定好好招待黄总。”
“方年同学客气了。”黄小羊打了个哈哈。
“……”
总共就说了三句话,打了个哈哈,就挂了电话。
有一说一,方年还是有点意外的。
他这才理解到雷軍所说的可轻可重。
多少有点感慨。
黄小羊这个电话的意思很明确,一切都会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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