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想到这里,有了计较。眼见沈瑞面色不善,毫无亲近恭敬之色,九房太爷没底,道:“瑞哥儿,你还小,就不要参合这些事了,论起来哪一房当年没有受过你娘恩惠,过后又是怎么对你?”
沈瑞挑了挑嘴角道:“太爷是说当年想到诸房勾结贺二老爷侵吞家母遗产之事?虽说过去有七、八年,可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同九房也有些干系!”
九房太爷一噎,厚着面子道:“还有这回事?老头子记不得了,当年的事情都是误会,都是姓贺的见不得沈家好,就让他过去吧。反正你是这次回来是客,跟在你六哥身边认认族兄弟,往后也能有个照应。如今可不比以往,二房大老爷去了,你那异母哥哥又中了状元,往后族里肯定亲近他的多余亲近你的,你也上点心儿。他抢了你嫡子身份,又得了你娘留着的嫁妆,可是未必就会念你的好,要不然也不能有‘生米恩斗米仇’这句话!”
如此推心置腹,竟似慈爱长辈。
沈瑞虽满心不耐烦,可在沈理面前,却不好太出格,站着听了,不冷不热只道费心。
九房太爷又一次以辈分取胜,摸着胡子,面上忍不住带了得意,不过见始终不言不语的沈理,心里到底不踏实,忙将那几分得意收揽去。
沈理只盯着沈琭,眼中已经带了厉色。
沈琭被盯着瑟瑟发抖,忍不住倾往九房太爷方向。
九房太爷“咳”了两声,沈理冷笑道:“想要脱罪,做梦!数十条士绅百姓性命,上百被劫掠女子,岂是说结案就结案的?如今已通天,就不是松江一地之事,钦差马上就要下来,赵忠显自己的脑袋都要保不住,可不是死咬住沈家不放?虽不知沈玲作何现下还没有招出沈琭,可谁晓得会坚持几日?等到钦差下来,赵显忠刑讯没了顾忌,别说沈玲,就是沈珺、沈琦两个都会问什么是什么?”
沈琭本就担心这个,听了这话,已经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就是九房太爷脸色也青白。
九房太爷不敢再耍什么心眼,咬牙道:“六郎,刚你也听了前因后果,琭哥儿是真的冤枉啊!”
沈理垂下眼帘道:“我知道不知道有什么用?要看知府愿不愿意知道,钦差大人愿意不愿意知道!”
沈琭已经是“呜呜”哭出声来,九房太爷看着孙子,脸上变幻莫测。
沈瑞看了沈理一眼,有些好奇。
这个时候是不好放任沈琭在外头,否则只要官府那边查到沈琭头上,以沈琭这般胆小无能模样,熬不住刑讯乱招供,沈家就被动了。可这样吓唬九房太爷,有用吗?
换做心狠手辣的人,这个时候就应该让沈琭“被意外死”,才能真正绝了后患。不过沈理并不是那样的人,如今啰嗦了这么多,吓唬沈琭算什么解决法子?
九房太爷到底活了七八十年,此时似也有了决断,对沈琭道:“去收拾收拾,去……”说到这里,看着沈理、沈瑞一眼,咬牙道:“去广州找沈涌,让他安排船去琼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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