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病逝,三老爷即便出仕也是职位低微,尚书府这边遇到事情能依仗的只有族人与姻亲。真要遇到事情的时候,与其去考验人心,还不如两手准备的
大年初一,正是四处拜年的时候,贺东盛也是如此。
不说别处,只李阁老府邸,贺东盛就要走一遭。李阁老门下虽有不少人,可贺东盛如今是三品侍郎,在李家宴席上也终有一席之地。
换做其他官员,高品京官与阁臣往来还需避讳一二,可贺东盛与李阁老有师生之名,倒是无需避讳许多。
不过推杯换盏之间,贺东盛不无唏嘘,错过了刑部尚书的缺,想要升其他部门的尚书,就要靠年资了,还不知要熬多少年。到时即便年资都熬满了,也要与旁人竞争,能不能升尚书还是两可之事。沈沧死了太早了,要是晚死三年,他这个刑部左侍郎直升本部尚书也是应有之义。
时也,命也。
不知不觉,贺东盛就带了醉意,到底克制,没有在人前失态。
等傍晚到家中,听贺大太太提及沈瑾过来拜年时曾去探望贺平盛,贺东盛不由勃然大怒:“不是说了十七郎病着,不许其他人过去打扰,怎么还放了人过去?”
贺大太太吓了一跳,忙道:“沈瑾虽不是贺家血脉,可名义上到底是贺家外甥……他大年里的来给十七叔拜年,知晓十七叔病着,自是要探问一二,怎么好拦着?”
“蠢妇我说的话是放屁么?”贺东盛瞪了妻子一眼,道:“谁跟在身边服侍的,叫来说话”
贺大太太虽是心中纳罕,可眼见丈夫满脸怒火,也不再废话,老老实实叫人过来。
不管是领沈瑾去客房的小厮,还是客房那边服侍的婢子,都被贺大太太叫了来。
自沈瑾进了客房,沈瑾与贺平盛的对答与神情反应,贺东盛都问了又问,越听脸色越黑。
待听说沈瑾从客房出来后行色匆匆,立时告辞而去,贺东盛的嘴角已经耷拉下来。
贺大太太支棱耳朵,仔细听着,却是听不出有什么古怪的。不过丈夫的反应在那里,她也知晓自己闯了祸,不由惴惴。
贺东盛皱眉,揉着太阳穴道:“老五还没回来?”
贺大太太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老爷,还是打发管家去接五叔回来吧,大过年的,总不好让五叔一个人在外头……就算是读书再用功,总也不好太累了……”
贺东盛冷哼道:“既是要清净,就让他在外头待着”
贺大太太即便是内宅妇人,见识比不得外头男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不对来
先是族里的小叔子“水土不服”病了,随后同胞小叔子年根底的非要搬出去“备考”,过后丈夫就发话让族弟静养,今日又因有人探病大怒。
贺大太太只觉得嘴巴里发于,只觉得有些不敢想。
“沈瑾,沈解元么?”贺东盛已经在琢磨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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