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饭,沈瑞踱步半响,还是去了正院。
玉姐儿在,徐氏正与玉姐说话,沈沧并不在屋里。
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也要开始准备起来,偏生自打沈珏故去,三老爷身体就断断续续,时好时坏,三太太既要侍疾,又要看顾儿子,实在抽身乏术,与徐氏商议后,就将玉姐推出来,让她带了几个管家娘子准备新年事宜。
玉姐只有十四岁,心里没底,便常在正院这边请教徐氏。
徐氏因她明年就及笄,就耐心地传授她主妇之道。毛迟是毛澄长子,玉姐过去是要做长媳的,自然越能于越好。
“母亲。”沈瑞请安道。玉姐早已起身,也对长兄见了礼。
徐氏见他这个时候过来,当是有事,便道:“可是寻老爷有事?”
沈瑞点点头道:“府学里得了些消息,想要问问父亲。”
徐氏摆摆手道:“去吧,老爷在前院书房。”
沈瑞应了一声,从正房出来。
徐氏曾有妊,为乔老太太所坏,听说过这件事后,沈瑞在周妈妈跟前旁敲侧击了几句,得知徐氏年轻时,确实病重过一场,是在三太爷去世、三老太太卧病时。
徐氏既要操持公公丧事,又要常到婆婆床前侍疾,就累倒了。也是常到沈家看诊的是陈大夫之父老陈大夫,不过当时不巧,老陈大夫两个去了南京,就外头请大夫,诊断的结论是,操劳过度,气血两亏。
二老爷与二太太也是那个时候被三老太太与大老爷叫回老宅。除了为三老太太侍疾之外,也有徐氏卧病,让乔氏给徐氏搭把手的意思。
只是乔氏不喜庶务,都交给身边婆子做主,一时之间弄得鸡飞狗跳。
等徐氏好了,家务便又接回徐氏手中。
听了前因,沈瑞对乔家越发厌恶。
他本还想着是不是徐氏中年后才有妊,乔老太太怕妨碍外孙兼祧三房,才安排人下狠手,没想到竟然是在三太爷去世时,那时沈珞尚未出生。这般狠毒手段,估计就是为了让已经分家的二老爷与二太太在名正言顺地回到老宅。
沈瑞将此事猜得七七八八,没有打算为乔氏与乔家瞒着。乔家就像个毒瘤,可双重姻亲在,沈家再不喜欢也只能说是疏离,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却还是拉不下,可在徐氏跟前,他却是开不了口,只能去寻沈沧。
不过待到了前院书房,见到沈沧,看着他两鬓斑白模样,沈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对于一辈子无子的徐氏来说,告诉她曾经怀过一个孩子这也太叫人痛心。可对于沈沧来说,这样的消息就不残忍?
这般想着,沈瑞就换了主题,道:“父亲,那是殿下设祭棚,到底招摇了些。北城住的又多是仕宦人家,也不知有没有人认出殿下。不知近日,东宫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沈沧摸着胡子道:“东宫那边一切如常,倒是司礼监太监前两日出了宫,去了大时雍坊,广发帖子,要请客,好像日子就是今日,听说帖子上注明要客人带了小辈中的读书儿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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