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沧”为名的,沈家只有一人,那就是整个沈氏家族官品最高的二房大老爷沈沧。
沈瑞面上也露出几分诧异,不过心中似乎有些明白,孙氏既是商贾出身,为何当年会得宗房太爷做媒,这些年也多得宗房太爷庇护,原来她同京城二房有关系。而且这关系应非比寻常,竟然由当年身为二房长媳的徐氏亲自到松江送嫁。
不过徐氏身为沈家妇,到了松江本家,只摆出徐娘子的身份,而不是二房媳妇身份,松江这边也无人认出来,可见当年二房与松江宗亲关系多疏远陌生。
“沧、沧大嫂子……竟不知大嫂子身份,妾身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嫂嫂恕罪。”郭氏心中亦是惊诧不已,起身重新见礼,这同族妯娌之间,嫂为尊位,礼数更重。
徐氏亦起身回礼,随即拉着郭氏落座道:“不知者不为怪。彼时先翁在世,如此吩咐,我为媳妇,只有遵从。我还要请弟妇勿恼我隐藏身份在先。”
郭氏想起当年往事,族中女眷都以为孙氏是商家妇,又眼红她嫁妆丰厚,接亲也没少说酸话,还是这徐氏这送亲娘子出面,给大家好大个没脸,方护住了孙氏。谁会想到,她竟然是二房大娘子。
二房显贵可不是从沈沧起,当年三太爷也做到高官显位。这娶的长媳,自然也不会出自寻常人家,怪不得当年徐氏年纪轻轻,却气势逼人。可笑族中女眷,当面被徐氏声势吓住,过后又说是商门妇横冲直撞、莽撞无礼、不知礼数
徐氏即亮出身份,沈家众少年,便按照年齿,依序上前见礼,郭氏在旁介绍。
“这是我家三子全哥。”
“这是七房二老爷家琴哥,叔伯排行二。”
“这是八房大老爷家宝哥,叔伯排行四。”
“这是宗房大老爷家珏哥,叔伯排行五。”
“这就是敏娘的儿子瑞哥,大嫂子方才当见了。”
众人依次拜过,徐氏便从仆妇手中接了表礼亲手递给大家。一模一样的南阳翠玉平安牌。南阳玉虽不及羊脂玉名贵,可几块平安牌这颜sè纯正,翠sè温润,看着不是寻常物件。
福姐儿这份表礼,却是与哥哥们不同,是一只金镶宝蝙蝠坠子。
郭氏见状,未免迟疑,道:“这礼太重了,她小孩子家家……”
她原以为有孙氏的关系,沈瑞表礼应该最重,没想到反而是福姐儿得了大头。
徐氏笑眯眯道:“这东西正合了福姐小名,也是同福姐有缘。”说罢,又从仆妇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推到郭氏跟前:“我这做嫂子的,当年见弟妇时,正值弟妇新婚,本当准备贺礼。因当时人多不便宜,便想着这次补上。本以为要过两ri才能见到弟妇,没想到今ri就见了,弟妇勿嫌粗薄。”
郭氏听了,不由有些脸红。当年见着徐氏的时候,她是新妇不假,可如今孙子都有了,还补收新婚贺礼,还真是有些抹不开。她晓得徐氏待自己亲近,是看在已故孙氏面上,又有自己帮沈瑞打理产业之事,否则不会专程预备了礼,就是福姐得的镶宝坠子,瞧着也是提前预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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