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栋是族长之孙、未来族长之子,是沈家嫡支正脉,以后的当家人。加上十几岁年纪,正是洗脑的好时候。既是宁王想要用沈家的人,那就不会放过沈栋。借此推论,为了拉拢沈家五房,琦二奶奶母子也有大半的希望是平安,如此一来,是不是大牢之中的沈琦,也多了两分生机?
沈海关心则乱,没有想到沈琦的平安身上,而是想到长孙闻言僵住,好一会儿才流下两行眼泪:“若真是那样,宗房只能举丧了。”
否则的话,有个“从逆”的长子嫡孙,谁能相信沈家的清白。这就是所谓宗族,真是“一荣则荣、一损则损”。要是沈家办了丧事,就算宁王造反时将沈栋推出来,沈家也能一口咬定是假的。
沈瑞与沈理面面相觑,也想到此处,沈理道:“还是先叫人打探,瑞哥儿也是推测,并无实证。”
沈瑞也劝道:“或许我说错了,对方只是想留着小栋哥儿与大伯谈条件,若是那样,应该快有人联系大伯了。”
沈瑞虽年少,可这一重一重推论下来,沈海亦不敢轻视,带了几分希望,眼巴巴道:“真的会来联系我吗,可这都过了两多月,还是没有动静。”
沈瑞想了想道:“估计对方留了人观望,等到钦差下来,他们才会有决断。看沈家是否能逃过一劫,若是沈家无能,背负个‘通倭’罪名就此没落,说不得他们就要暗中施援手,施恩与沈家,好让沈家上下死心塌地;要是沈家有能力摆脱困局,那对方开出的条件就会抬高,不过是威逼利诱罢了。”
虽只是猜测,可沈海与沈理都觉得有道理。
“宁王真正的内应不会是沈珠与贺家旁枝族人,这两处应该是故意要拉两姓族人上船的幌子,宁王应该有真正的心腹在松江,而这人应该是知府衙门中人,才能就近得到准确消息,也能暗中鼓动赵显忠亲近贺家,将沈家当成替罪羊。”沈理沉吟,说道:“大伯,还得劳驾您从朋友那边打听,看看赵显忠身边得用的幕僚属官都有哪些,哪些是外来的,并不是松江府旧人,却与松江府旧人往来交好。”
赵显忠之前并不在江西做官,宁王也不可能有先见之明,提前就安排人在一个地方知府身边。之前先帝在世,朝野有圣名,官员百姓爱戴,宁王即便有小动作,也只是小动作罢了,绝对不会直接劫掠地方求财之事。或许正因为先皇这两年身体不好,今上又年幼,宁王的野心才会膨胀。
“好,我这就去。”沈海带了几分激动,急匆匆地去了。
晚上河鲜宴,自然是不了了之。不过贺氏既晓得贺家靠不住,将救出长孙次子的希望都放在沈理身上,越殷勤,吩咐人收拾了一个席面,亲自送到客房。
等到沈理、沈瑞回到客房,贺氏也到了,叫人将席面摆上。即便之前因幼子沈珏之死,对于沈瑞心中膈应,贺氏也忍了下来。对着族兄弟两个,凄凄切切,尽显慈母、慈祖母心肠,直到席面将凉了,贺氏才摸着眼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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