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沈沧的声音有些冷漠。
乔老太太只觉得心里涩涩的,拉着沈沧袖子,涕然泪下。
乔大太太、乔二太太只觉得在旁坐不住,今日是沈家二哥簪花之喜,自家婆母这样哭哭啼啼,实在是败人兴致。
两人不敢去看沈沧,便带了几分为难地看徐氏。
这太失礼了。
徐氏坐在沈沧下首,只做未见。
乔老太太已经凝噎道:“沧哥啊,沧哥……姨母不好啊……”
沈沧心中倒是颇为意外,自家这位姨母,生性好强,即便家道中落,倒是也难见低头的时候。若无所求,怎会如此?
“姨母,这是最近身体不舒坦?可请了太医?”沈沧略带几分关切问道。
乔老太太准备好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憋住。
她已经年近古稀,到了避讳谈生死的年岁,可眼前这亲外甥,却是在咒她生病一般。
即便她有心借此说话,可也听不得旁人这样说。
徐氏则在旁接话道:“这可不能讳病忌医,要不然岂不是让两位表弟妹担心?”
她一边说这话,一边扫向乔大太太、乔二太太。
虽说这两位太太都是四十望五的人,可毕竟不是沈家人,两姓女眷,竟不避外男?
明明方才大老爷回来前,徐氏要请乔家两位太太去次间吃茶,却是被乔老太太给拦住。
乔老太太不过是“倚老卖老”,想着在两个儿媳妇面前外甥与外甥媳妇不会打她的脸。
可她要是不要脸,旁人为何还要给乔家脸?
真当他们夫妻两个会任意索求?他们是沈家子、沈家媳,可与乔家不相于
乔大太太只觉得满脸臊的不行,乔二太太并不知情婆婆、长嫂今日过来的目的,只觉得婆婆有些不寻常,跟唱戏似的,这沈家夫妇态度也太冷淡了些。
乔老太太听出徐氏话中之意,心里骂了徐氏几句,却依旧是看着沈沧叹气道:“人上了年纪,浑身是毛病,这是老病,太医哪里能治得了生死?怪不得姐姐近日时常入梦……这是要接我来了……”
说到这里,她是真的伤心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她已经老了,重孙子、重孙女都有了几个。可是长子不争气,次子靠不上,三子又在外任上。乔家从昔日高门,沦为下品官宦之家。
去年“京察”之年,要是沈沧真有心提挈乔家一二,怎么会让乔大老爷依旧在原职?
沈家花团锦簇,连小一辈都开始求功名,乔家六个孙子,却连一个秀才都没出来。
即便五哥、六哥明年能过院试,可看他们院试都这样费劲,那乡试不知还要磋磨多少科,等到能入仕时,说不得还得十年二十年,到时候自己老大、老三都熬致仕了。
乔家青黄不接,只会败落的越快。本抱着联姻的念叨,可因门第所限,几个孙子、孙女的亲事都不甚理想,没有能指望的姻亲。
沈家却不然,下一代人丁虽单薄,堂兄弟年岁也小,可沈家其他几个房头的族兄弟,却都在官场,其中还有个状元郎,等十几年后沈大老爷、沈大二老爷退下来后,那边真是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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