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人将老爷视为命根子,受不住这个,气的昏厥过去都是轻的,没呕出一口血来都是好的……
书斋里,沈举人早已没了兴致,正搂着哭泣不已的贺氏柔声安慰。
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因闺房之乐被老娘闯进门大骂,自己面上也挂不住。何况贺氏不过十几岁的新妇,一切都是听从他这个老爷的,本没有甚错处。
贺氏是真的羞臊了。
贺家九房即便ri子穷迫些,可女孩也是闺中规规矩矩养大的,哪里听得过这些污言秽语?
当时这书斋并非只有他们夫妻两个,院子里还有仆妇婢子在,往后可怎么见人?
还有张老安人在这边昏厥过去,虽是沈举人顶撞所致,可不知道的说不得就会将不是推到她身上。
“呜呜老爷,安人不喜妾身,就让妾身回贺家去…”贺氏边说边哭,十分可怜。
“莫要哭了……”沈举人给她拭泪,安抚道:“都哭成小花猫……她不是不喜你,谁进了这个门,她都不喜欢……她不服老,还惦记自己当家作主的威风呢”
贺氏听他口气中对张老安人并无多少尊敬之意,即便方才张老安人昏厥过去也不过是打发人送过去,就抽咽两声道:“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不敢来书斋陪老爷…要不在主院那里老爷也改了?再有第二回,可叫人活不得了……”说到最后,已是战战兢兢,惊恐中带了黯然。
沈举人如今这般卖力,除了想要收服贺氏,也盼着再添嫡子。
又因关系到子嗣,沈举人理直气壮,并不觉得自己夫妻“敦伦”就是好sè荒唐。
可是张老安人今ri这一出,却让他成了个大笑话。
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头了,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要将张老安人送到庄子上去。
等到了那边,闹腾不起来,张老安人就消停了。
“有老爷在,你怕甚?老安人糊涂了,等她去了庄子后,家里就清净了……”沈举人道。
贺氏虽流泪,心中却一阵狂喜。
即便有沈举人撑腰,可家里有个张老安人在,仆人中就有不少人“倚老卖老”;等张老安人走了,自己才是这个家里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有小厮来禀,大夫已经接来。
不管心中对张老安人有多少不满,在外人面前沈举人还是要遵守孝道。
贺氏从床榻上起身,犹豫着要不要随沈举人去。
沈举人见她虽双眼含泪,可这动静之间依旧面带cháo红,就按着她坐下:“好生躺着……老爷要去那边陪着,你自己捣鼓着了火,老爷现下可没空灭火…
贺氏虽没心思去琢磨这个,可身子是诚实的,到底不敢随意动,乖巧地坐在床上,目送着沈举人离去。
等沈举人离去,贺氏的脸就撂了下来。
活了十几岁,她还是平生第一回受这般辱骂。
想着张老安人那刀子似的恶言恶语,贺氏就浑身发抖。
那些话要是传出去一句两句,她往后也不用抬头做人。
她本是打算将张老安人当个摆设,两下里“井水不犯河水”就完了,毕竟世人重孝道,自己儿媳妇身份在这个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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