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身上卷着被子,如蝉蛹一般,不过面上却cháo红。
“九哥睡得倒是香甜,这是多晚才睡?”沈琴轻哼着,面上有些犹豫,看来是拿不准是不是上前唤醒沈珠。
沈瑞却瞧出不对劲,上前几步,走到炕边,伸手去试了试沈珠额头,烧的滚烫。
沈琴、沈宝见他动作,觉得不对劲,都凑了上前。
沈瑞忙一把拦着:“九哥昨晚顶雪过来的,估计是吹了夜风受凉琴二哥身子向来也单薄,别过了病气”
这家伙瞧着是感冒了,谁晓得过不过人。
沈珠已是烧的迷迷糊糊,沈瑞叫了两声“九哥”,也不见他睁眼,只嘴里含含糊糊地胡乱接话:“怎还叫九哥,叫二哥”
沈瑞一时没反应过来,沈珠已经一抓了沈瑞袖子,唧着嘴:“娘,再来半碟白糖糕……”
他平素在学堂里端着族兄的款对于族弟们指手画脚,这一路共同进京也没少摆兄长的架势,如今却跟个幼儿一般,又是喊娘、又是喊糕的,沈瑞、沈琴、沈宝几个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沈瑞拉了拉衣袖,却是沈珠抓的紧,只好小声哄道:“九哥,先放了我,一会儿使人给你做糕…
沈瑞手松下,嘀咕道:“以后留在京城,吃不着白糖糕了……”
要是前头那句“二哥”还莫名其妙,加上这一句却是对景。
沈瑞嘴角抽了抽,沈琴、沈宝看着浑浑噩噩的沈珠,神sè也有些奇怪。
别的暂且不用说,眼下请大夫是要紧的。
沈瑞便同沈琴、沈宝两个出来,立时吩咐人去告诉管家请大夫。
按理来说,即便大老爷、二老爷与徐氏入宫,沈宅还有三个主人在。可二太太与三老爷都是病怏怏的,只有三太太一个jing神人。可是要惊动三太太,少不得也会惊动三老爷。外头雪虽停了,可倒是比昨天还冷,三老爷出来一回都被大老爷夫妇叮嘱再叮嘱的,这些事还是不要麻烦他的好。
沈琴的神sè渐平缓,只觉得沈珠病着睡梦中都念叨嗣子之事,可笑又可怜,望着西屋不由担心:“九哥怎这时病了?不会有事?”
沈瑞心里也拿不准,想着西屋的地龙虽也烧着,同东屋一样暖和,沈珠这感冒应不是睡觉着凉。至于昨晚沈珠来时,也是裹了大氅,能吹着多少风?
想到这里,沈瑞心里就有些踏实下来。
沈瑞情形,瞧着像是夜风诱发的感冒,不过根子却不是夜风,而是这一个多月的劳乏。
沈珠是三房骄子,这连着赶路,也够他吃一壶。
沈宝也想到路途劳烦上,道:“应该无大碍,前阵子九哥jing神头绷得太紧,路上大家又累,如今一场病诱发出来,多休养些ri子也是好事……”
过了将一盏茶的功夫,不仅管家匆匆而来,周妈妈也着急忙慌的赶来。
管家还好,得了准信,知道病了的是沈珠;周妈妈那边,得了一耳朵消息,还以为病的是沈瑞。
眼见着沈瑞好好的,也弄清楚病的是沈珠,周妈妈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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