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没有想他会与自己一道。直至到屋子门前宋城才明白他是在送她。一路无话,两个人很近,又仿佛很远。
“回去吧,明日早起记得喝药,不要喝太烫,药效会不好。”宋城言。
王昭云摸摸怀中的东西,手指有点僵硬。
见他还不走,宋城问道:“怎么了?”
他今日有些反常。
好像…
好像对她好了很多。宋城不大敢这样去想,怕信了又是自作多情。他不爱自己无妨,便是不厌就很好很好了。这七年就极好。不用很浓烈,细水长流,一辈子守着就很够。
她自屋里取了盏灯笼出来,他果然还在外面。
她将灯笼递过去他手里仔细心嘱咐,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天冷,又黑,你回去仔细些,小心看路。”
倒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了。王昭云又好笑又心软。他果真也笑了出来,只是很轻声。仿佛那碗酒酿圆子后劲足,心也烧得暖和。
她虽一副端庄持重模样,王昭云却早晓得她是只纸老虎。论年岁,他大她好几岁呢,论资历江湖,她也没有他走的路过的桥多的。
幸好,
幸好什么呢?
幸好他们已经成亲。
虽漏错七载,应该……
不晚的吧。
她把护暖的披风加在他身上,王昭云却是突而叫住她。
“宋城。”
她愣愣,“嗯?”
腹中的话囫囵几回又吞下,后知后觉悔愧难当,七年颇长久。这些年好生委屈她。
还好,还有他们还有余生。
是的,余生漫漫,细水长流。
王昭云道:“我觉得家中颇清冷,我们寻个好日子,上城山的观音庙去拜送子娘娘,好不好?”他如是言,温柔得与她想象期望中一模一样,一滩一滩的水,暖暖软软的化开,汲出霞雾凝露,滋养生出透透的月下梨花,是仙风皎白。
宋城没有说话,夜色虽深辨不清神色,王昭云明显感觉她身子是僵的。
许久,那方清冷好听的声音轻轻缓缓应他:“好呀”承的清风雾白,细水长流。
王昭云伸手,抚她颈后柔软的青丝,滑腻如绸。指尖温柔,唯恐爱之不及。
从前一叶障目,如今捅破爱意,事事见她都是顺眼,事事都是顺心,事事唯恐不及。
还好还来得及。
回到住处王昭云亮灯空吹灭了挂在墙上,摸到怀中硌手的生硬才记起来,又忘记了。
罢了,找个好日子给她,她定然欢喜的。他捧着手中巴掌大的盒子,风华绝代的面上熠熠生辉,是柔情血汉,百绕坚柔。
一夜安眠。古拙陈旧的盒子映着微弱烛光不声不响,盒身已经很旧很旧了,有些年代,显然颇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