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这般恨自己,恨慕容家。
“白药!”井井呼他姓名。
他转过身来,用冷冷的眼神望着她,“你有什么话,说。”
井井红了眼睛,“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我说过,阿井,我会来带你走,今日,我便是来带你离开的。”
“若我说,我不走呢”她硬了心。
白药眼里闪过痛,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道:“你晓得的,慕容家要散,你我也一定要带走的。阿井,你为什么这般执着?”
把她送到慕容家,送到那人的身边,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爱上阿钰。如果这就是自己复仇的代价,老天未免太不公。而他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什么是必须一定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仇得报,他就能淡化仇恨了吗?复仇,他明明不快乐,却总是在折磨自己。井井心疼他,这场阴差阳错里,他们哪个不无辜。
白药嫉愤,明明他才是受害者,他才是可怜的那个不是吗?她说阿钰可怜,无辜,那么自己呢,他就不无辜,不可怜?当年他身中毒蛊,面容丑陋溃烂的时候,是慕容家嫌弃将他丢弃,他来复仇有什么错,难道他们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他算什么?
“报了仇,你就能快乐了吗?”她问他
“无所谓快不快乐,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白药道。
慕容家散了,虽不能使他真正高兴,然解了恨不是。他便是复仇来的。
“阿情,我可怜的阿情”井井捧着他的脸,落下眼泪来。
他是世上最可怜的人,没有人拯救得了他,他不能,她本以为自己能,如今,她更不能了。
老天真是愚弄凡人。
她欲将真相告知于他,如今,却是狠不下心来。若他晓得真相,可还会活下去?
可是,不说怎么办,让阿钰去死吗?眼睁睁看着他毁了慕容家。
“阿情,你放手吧”放了慕容家,更放了他自己。
常说放生,放人放众生一条生路,却往往将自己逼到死路,不给自己一天条生路,好糊涂啊。
白药不去看她的面,冷硬的移开脸,无情道:“带走他,我待会儿就来接你。阿井,我们回去,回白药隐。”
她终归阻止不了他。
“阿情?”井丫头为何唤他阿情?老主母疑惑,慕容钰也疑惑。
老主母走出门来,喃着这两个字,走到白药面前,将他看了又看,越看眉越皱的厉害。好生面熟,好生熟悉,越看越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白药侧过面,不去看她。
老主母绕到他面前,“你是……”她想不起来,就是觉得熟悉。
“白大夫,老身看你为何这般眼熟,可否告知令尊令慈名讳,”她认定他应是故人之子。
白药冷笑,随即要落下泪来。“老夫人莫怪,今日扰了令儿大喜日子,实非本意,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