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转身,手中提着一壶酒,背着月光,带着淡淡的笑意。
“生生,我可是等了你许久了。”雅致如兰,温润无双。
那趁着月色而来的女子,可不就是今日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女子,虞笙吗?
“昭昭,我可是改名了,生生这个名字,可以换了。”虞笙慢悠悠的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酒,打开之后,放在鼻子旁边,狠狠的嗅了嗅。
虞笙嗅过之后抱着酒坛便坐在草坪上,颇为爽朗的笑了笑:“行啊,一支醉都给你小子弄来了。”
白衣男子笑了笑,坐在了虞笙的对面,丝毫不在意地面上是不是很脏,他看着虞笙,温声道:“怎么,改了名字,你便不是生生了吗?”
虞笙哑然,扯了身边的草叶折了折,折成漏斗的酒杯状,递给了对面的男子。
“昭昭,这一支醉你是哪来的?”虞笙说着,也给自己折了一个,然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
男子卷了卷自己的袖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当然是别人送的,不然我自己还能去哪里弄?”他说的随意,好像全然忘了自己为了酿制这坛酒,废了多少心思。
虞笙一杯下肚,点了点头。
“也对,你好像还真的弄不来这酒。”
虞笙是六岁那年认识的面前这个男子,那一年,是她被丞相府抛弃的第二年,认识他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还小,都还是不谙世事的年纪。
他说,他叫李昭,木子李,照缺四点的昭。
她说,她没有名字,只想活下来,便唤她阿生吧。
那一年,李昭只笑着道:那我以后便唤你生生。
当时她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这一晃,十年都过去了,时间过得倒是快,他们都已经认识十年了啊。
虞笙不知道李昭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他们每月十五都会来这里喝酒,像朋友,更像知己。
“昭昭,此次你带来了一支醉,下一次若是不能带来比一支醉还好的酒,我可是不认啊。”虞笙背对着月光,仰颈,又是一杯。
李昭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就是仗着我好欺负是吗?”
“哈哈哈哈哈,昭昭,你可是一点也不好欺负,当年你打起人来,可是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啊。”虞笙半躺在草坪上,身上还是那身破旧的衣服,补着好些个补丁,偏生她穿出一种洒脱之感。
李昭失笑,“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两人说着笑着,虞笙贪杯,喝了很多,脸有些泛红,但李昭知道,她可没那么容易醉,醉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后半夜,虞笙枕在李昭的腿上,看着头顶的月光,似是微醺。
“昭昭,你说那老头子,都十年了,他还来扰我生活,真是无赖。”虞笙笑着,眼睛里面似有泪花。
她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像是在遮住月光一般。
“你看看,月光都这般刺眼了,刺的我眼睛疼。”虞笙嘟嘟囔囔,小声开口。
夜色啊,是最容易让人脆弱的东西。
李昭将暇玉一般修长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似是能感受到她的颤动,微声开口:“做你自己就好了,管他做甚。”
声音浅浅,似有浅唱低吟的感觉。
虞笙没有接话,从李昭的身上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道:“怕是你这一身衣服又脏了,正好也该回去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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