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前时间属下提及说寨子里面的一些工具器械损坏,已经不能继续使用了么,正好来了这一批战马,拿几匹去换些新的工具来……”氐人王返回王座之上,坐下,颇有些感慨的说道,“你别说,征西将军这个‘亲善’,还真是……唉,有钱人啊……啧啧……”
“谁说不是呢?汉人确实比我们有钱得多……”氐人的内五氏君长笑着说道,“……说不得这百匹战马,我们看得贵重,对于征西将军来说,却不算得什么稀罕之物……”
“嗯……”氐人王窠又挠了挠护顶毛,“……算了,就这样吧,去办吧……”
“是,大王……”氐人内五氏君长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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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你这是……”
韩遂看着光着膀子,绑着荆条的马超,脸上虽然保持着惊讶的神情,但是眼神当中却变换不定,闪烁不已。
眼前的马超,一扫平日的俊朗的模样,而是被烟火熏燎得黑一块灰一块的,就连头发都被烧了不少,乱糟糟的宛如雀巢一般。
“叔父!侄儿中了征西小贼的奸计……”马超伏地而拜,泣不成声的说道,“……那征西小贼,于青泥水畔,挑衅辱骂叔父,侄儿一时没能忍住怒火,便领兵攻伐营寨,不幸遭遇埋伏,被征西小贼纵火焚烧……故而……侄儿有罪,还请叔父重重责罚……”
一时之间,在帐篷内围坐的羌人头人都被马超带来的消息吓了一跳,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起来,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
“嗯……”韩遂眯着眼,捋着胡子,默然不言。
这个事情,太糟心了。
糟心的不是马超中了埋伏,而是马超在埋伏。
虽然之前韩遂对于马超有了提防之心,而且还准备了后续的手段,但是马超骤然遭遇到了这样的沉重打击之后,韩遂的那些手段一时间反倒是用不出来了。
韩遂和马腾,可是正是交换过生辰八字的磕头兄弟,和那些嘴皮子上的口头兄弟不一样……
换句话说,当时韩遂和马腾在焚香磕头,向上苍祷告的时候,那句千古名言肯定也是重复了好几次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然后马腾死了。
他韩遂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的活着。
当然,大多数人都知道,那句在神灵之前的誓言,多半是做不得数的,但是作为所谓的兄弟,有没有一同说出这样的话语,这个所谓的兄弟的档次自然不一样。
在汉代,这样的兄弟,便是所谓换命之交的,可以托付妻子的,而现在,马腾的儿子拜倒在地,背着荆条送到了面前,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借这个机会翻脸,行军法斩了马超?
真要动手,很简单,就算是不问斩,只要想动手,就算是杖责,三十杖之内,杖毙了马超也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但是……
确实有那么一个瞬间,韩遂动过这个念头,但是很快的就打消了。
倒不是韩遂心善,而是马超已经提前做好了些许预防,当然,如果韩遂真的抹掉面皮翻脸的话,这个所谓的预防也不算什么。
不过真的要为了斩杀马超,舍弃这些年头在西凉竖立的声名?
韩遂最终还是舍不得。
若是真要让马超死,也不能在这里死在自己手中……
你说这个征西,怎么不将火烧旺一些呢?
不过这样,也算好事,至少消耗了马氏的不少人手和实力。
韩遂睁开眼,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马超近前,伸手将马超搀扶起来,一脸的慈祥和善,压根就不提罪责的事情,而是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贤侄这一次输了,下一次胜回来就是!谁这一辈子没打过几次败仗?让叔父看看,哪里受伤了没有……”
“叔父!”马超感动不已。
“好了,不说了,赶快去洗漱修整,好好将养一番……”韩遂爽朗的笑着,“……至于征西,还是让叔父替你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