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潜说完,於扶罗和里那古都不由自主的扭头向厅外的天空看去。
过了半响,於扶罗回过神来,看了看斐潜,问道:“中郎,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
“哈哈,我看见了单于你坐在美稷的王庭之内,我看见了豪帅你站在金微的巅峰之上……”对付这种问题,斐潜驾轻就熟。
虽然明知道斐潜在耍赖皮,但是斐潜的话语确实让於扶罗和里那古非常受用,因此二人也就没有继续深究,一起哈哈笑起来。
斐潜问於扶罗道:“单于,之前有和你说过汉人和胡人的之间的差别的问题,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
於扶罗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嗯,中郎的意思是……”
斐潜点了点头,又示意了一下在桌案之上的那本书卷,说道:“这就是差别,这就是传承,这就是记载了古人的智慧,这就是当我们睁开眼睛企图看向未来的时候,在无穷无尽的迷雾当中,唯一的指引我们的光芒……”
“因为有了这些书册,便可以看到先辈们都做了什么,怎么做的,又有什么样的效果……就像是这样的一个厅堂,我们汉人有了书册的记载,有了传承,所以知道应该怎样选地,怎样搭建,而不用再次重头一点点的去尝试……”
“因为有了这些书册,我们现在就可以少走一些弯路,少流一些鲜血,可以走的更快,可以走的更稳……所以这些书册,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文字,更多的是在文字记载之下,那些能照耀未来的智慧之光……”
“我送给二位的书,是先贤所编,有古人观天地鸿宇,查水陆百态,内容更是包罗万象,甚至有以教化政、礼乐中和、礼制刑律等等,几乎就是一整套的政事编汇,所以我师傅才标明了是‘通事物之变,承经用之体’……”
一席话下来,不仅於扶罗看向书册的眼神认真起来,甚至连里那古都连忙吹拂去了沾染在书册之上的一些干果碎屑,然后又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指头,才小心翼翼捏着,将书册揣到了怀里。
於扶罗忽然问道:“中郎,你新开的学宫,莫非就是传授这些书册的?”
“那是自然,从粗浅的文字,到古人的智慧,都是需要学习的。”斐潜装作没有察觉到於扶罗立起的眉毛,继续说道,“我这有一个学宫,原来雒阳城还有一个比我这更大十倍的学宫,现在长安啊,襄阳啊,还有冀州和徐州,也都有学宫的……”
於扶罗立起的眉毛拉达下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里那古坐在一旁,有些发愁,说道:“中郎,这个书册虽然是好,但是问题是……看不懂啊……”
斐潜摆摆手,很随意的说道:“不懂就学呗,谁也不是生下来就认字的啊……我学宫里面也有不少军伍之人,原本也是不认识几个大字,但是现在还不是能粗浅读些书了?”
於扶罗和里那古听了斐潜的话,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