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坐在马车中,越想越是窝火,愤愤一拳砸在马车上,吓得驾车的护卫一惊,慌忙停车询问。
袁绍闷声回答护卫无事继续走,心里却像开了锅一样翻滚起来。
曹阿瞒的主意是好是坏我当然清楚,可是我去捅出来有什么好处?
曹阿瞒说的没错,杀个阉人只需要叫个狱吏就行了,但是要杀全部的阉人呢?要谁才有这个资格下命令抓杀阉人,只有皇帝啊。可是问题是皇帝会下这个命令么?皇帝现在还小,就只听何太后的,而何氏能做太后据说几个阉人出力甚多,如此怎么可能会下令杀光阉人?
更何况此间阉人除尽,难道翌日之后就没有新阉人当权?嘴上大义凌然,说都是为了国家社稷,实际上还不是为了私欲!无非是老东西前之前被张让等人羞辱,此时得势不饶人而已!
虽说西园八校尉上军校尉蹇硕已伏诛,但毕竟阉人经营多年,其中门生故吏不胜枚举,诛尽阉人必乱无疑,所以老东西才调关西董卓入京用以权衡,以防不测。
袁绍深深叹了口气,曹阿瞒,这回我也帮不了你了,看样子老东西是下定决心和宦官们不死不休了。
对袁绍来说,除宦官的欲望远远没有为自己捞好处的欲望强烈,他没有经历过宦官掌权时候的党锢之灾,也就没有像他叔父袁隗那样恨宦官到骨子里面的感觉。
袁绍这个在家中也是远远没有在外面的风光,他只是挂了一个长子长孙的身份的外衣,但是在家中,他的身份依旧是一个庶子,实际得宠的还是他兄弟嫡子袁术。
脏活累活有份,好处少得可怜!像袁家自视甚高,不愿和屠夫出身的何进有太多往来,觉得有辱袁家清流的名声,但是在不得不联手合作,甚至是需要何进助力的时候又指派袁绍给何进鞍前马后当下手,而把更为宠爱袁术留在身边。
袁绍在家中基本没有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只有在曹阿瞒那边多多少少感受了一些朋友的友情,这也是让他没有拆穿曹阿瞒的原因之一。
杀蹇硕,扶刘协上位,召唤董卓进京,这一切的背后都有袁家为代表的清流们操作的痕迹,袁绍只是被这些清流们推出来的一个傀儡而已。
但是毕竟这些主意表面上都是他说出来的,日后若是有了祸事,这口锅当仁不让是袁绍他来背。
袁绍心里清楚,但是无奈,他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被推出来做傀儡,他连享受袁家的这层光鲜亮丽的外衣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庶子的悲哀。
不过就算是如此又能如何!
袁绍握紧拳头,满面狰狞,内心中在狂野的呐喊――
我,袁绍,袁本初,唯一的途径就是抓住一切机会,向上,向上!
我,袁绍,袁本初,定要摆脱这层牢笼,开创出属于我的一方天地!
我,袁绍,袁本初,届时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要让这些欺我辱我的人,要让这个世间都匍匐在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