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是荆襄宿将,也是一个颇为悲惨的人物。
在刘表手下之时,文聘得不到重用,毕竟他的武力虽高,但是他的家族比不上蔡氏蒯氏,所以只能是在蔡氏蒯氏之下,打个下手什么的,做个先锋,领个司马……
再加上刘表本人对外的扩张欲望不强,文聘更多的时候只是在驻守荆州的外线,也触及不到内部的核心圈子。
等刘表衰亡之后,曹操入主荆州,也是第一时间拉拢蔡氏和蒯氏,等到局面稳固之后,才转过头来想起还有文聘等人……
文将军,如今局面,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部署?曹仁点了文聘的名。
文聘拱手说道:聘不才,愿听将军吩咐。
曹仁摆摆手说道:既是军议,自然当议,若是仅有我一人之言,那还能叫做军议么?文将军,请直言无妨!
曹仁又转向众人,众人皆当畅言!有功无过!
然后曹仁笑眯眯的看着文聘,文将军……
文聘无奈,只能说道:武关峣关地势险要,山道崎岖,若是强行攻打,恐怕是多有折损,还是当以攻心为上。末将以为,关中之地乃骠骑之所要,若可克获,骠骑自然犹如是无根浮萍,其殆不远矣。故末将以为,当以正面陈兵牵制为主,兼以山道穿插,疲其军卒,乱其斗志,不急不躁,待良机时至,便可挥军直取,克关取县,直入关中。
攻打雄关,没有做个打半年一年的思想准备,打个毛线啊?还以为所有人都能像是骠骑军,有层出不穷的手段?所以文聘说了一大段,其实上中心思想很明确,就一个字。
耗。
就这么撤兵,不现实,所以你们曹家上下说骠骑不是兵少么,底子薄弱么?
那就慢慢拖着,耗着就是了。
有错么?
没错,但问题是,现在渐渐耗不起的,不是骠骑了……
一些消息,曹仁当然不可能说给文聘听,所以他只能点了点头,不做置评,转头看向了蔡和,蔡校尉,你说说。
蔡和斜斜瞄了一眼文聘,然后迅速低头说道:卑职……嘿嘿,卑职愚钝,也没有什么好想法……就是这个,嗯,荆州之前的精锐兵卒,如今都已经损失殆尽,我这一次带着这些荆州兵卒,操练不久,战技生疏,若是用来搬运物资,修筑工事,倒也不差,但是如果说想要让这些新训不久的兵卒速攻武关这样的险要关隘……恐怕是难啊!想要速克,恐怕是要精锐兵马才可以,而我现在带着的这些荆州兵卒,实在是……我的想法是要不然在左近开一片校场,加紧练习一番?
曹真忍不住怒声说道:古往今来,可有在临战方架设校场练兵之说?!如此一来岂不是堕我军士气?!你……
曹仁打断了曹真,哎,某方才有言,大家尽可畅所欲言,有功无过……这练兵么……暂且不论,不过这要是战事持久,吃嚼用度就多了,粮草后续何来?荆州可否供应这些粮草?某是为了荆州百姓所忧所想……否则延时日久,这钱粮消耗,可是不小!
在下首的蒯荥拱手说道:将军!骠骑之势强,我等荆州冀州豫州,皆为唇齿也!昔日豫州有难,荆州倾家荡产,舍命支援……如今荆州面对强敌,这个……自然不能仅凭荆州一地独木支撑……
蒯荥说没几句的时候,就遭到了曹真的怒视,但是依旧磕磕绊绊,顶着曹真愤怒的目光说完了,然后将脑袋一缩,便是爱咋咋的模样。
曹仁倒是丝毫不见动气,默默听完了蒯荥的说辞,便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咳嗽了一声,说道:三位之言,某都听了,都有道理,都说得不错……军议么,就是如此,无关对错,各抒己见,这很好……既然三位也都说了,也听听我的意见如何?
文聘等人连忙拱手以礼,表示洗耳恭听。开什么玩笑,领导客气的时候,别管真客气还是假客气,都是要客气的,谁不客气那就真不客气了……
曹仁点了点头,虽然说武关难打,但是我还是坚持打武关……若是我军仅是攻打武关一地,那么大家说得没有错,徐徐而进,疲惫其军,自然可以一举而下,直进蓝田,以重现昔日高祖之事,但是如果立足于全局来看……若是在武关之处,不能给与骠骑关中足够的压力,即便是将来我们攻下了武关,主公之处却不能进……我等就算是攻下武关又能如何?山道蜿蜒,运送粮草十之二三,纵然有多少积蓄也不够用!
故而,武关越急,迫骠骑越甚,主公之处才更有机会!曹仁铿锵有力的说道,只要主公中路破了武关,直进关中,就算是武关守将再强,又能如何?形势如此,所以我们必须大举进兵,急攻武关!
之前我以焚山之法,坏了武关守将埋伏各处的陷阱机关,又是探明了各处山道,去除山间杂毒瘴气,只要火势一灭,武关守将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无法立刻重新部署各处陷阱,布设兵卒,如此良机岂能错失?!此乃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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