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弘知道谢家与孟朝歌交好,他也有意与其交好,毕竟小皇帝昏庸无能,上官家和侯府对皇位虎视眈眈,他不喜欢上官霖和罗阳的作风,也不认为他们有能力……
这个时候,唯一能令他刮目相看的只有丞相孟朝歌。
他势必不会放过谢家,这个时候,若他与谢家为敌,那孟朝歌的处境也不会好,他此行……莫不是做说客游说他放过谢家?
想到此处,杜天弘的脸沉了几分,却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他对孟朝歌也是有所忌惮的,还不敢在他面前狂妄。
丁才奉上茶水,不一会儿,厅内烟雾缭绕。
孟朝歌端起茶盏,睨着他,悠悠开口,“这两件事到也并无联系。
不过,本相听闻杜小公子受伤,而伤了令公子的却是谢家小少爷。可有此事?”
杜天弘听他提及儿子,心中大恸,悲从中来,愤懑之情溢于言表,“丞相,臣老来得子,只有明渐这么一个儿子啊,杜家的香火还指望他呢,现在……出了这等事,以后我儿可怎么活啊?”
他言语里的责怪与痛惜,令缩在角落里的谢虞欢心里很不好受。
杜家小公子生来就倍受宠爱,也是个纨绔子弟,经常流连于青楼寻欢作乐。
也许和渊儿打架也只是一时冲动,没有顾虑那么多。
如果……那样的话……
谢虞欢拧眉,面露难色,现在最重要的是杜明渐才十六岁,他的未来还长,突然让他知道自己……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玄予啊玄予,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墨御行。
孟朝歌漆黑如墨的眸子又若有似无的掠过拧眉沉思的谢虞欢。
见某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孟朝歌面容微沉。
他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掀着盖子,凤眸微眯,“令郎如今可好?”
好?
杜天弘冷笑,怎么会好呢,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忽然就成了和太监一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好?
“丞相,我儿已经把自己关在房中两日了,情绪不佳,萎靡不振,颓废至极,臣看了着实心痛。”
谢虞欢低垂着眼睑,不由自主的攥紧手心,萎靡不振,颓废至极,这个孩子以后……
她叹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杜天弘若执意打压谢家,也是人之常情。
“昨日宗庭告诉本相,谢二姑娘一直等在杜府门前,向你请罪,你却闭门不见。”
杜天弘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是要为谢家说情吗?
“确有此事。”
杜天弘又道,“丞相可是……要替那谢家说情?”
孟朝歌睨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水,缓缓开口,“本相并无此意。你与谢家之事算是私事,本相无权干涉。”
那他今日来是何意?
杜天弘忽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了,不,应该说他从来没有敢揣测这人的心思。
“你与谢家之事,本相绝不介入,本想来此只是想提醒尚书,要公私分明。不管你与谢家最后闹到什么地步,会有何人挑唆,一定不要忘了自己的立场。”
孟朝歌面上虽挂着淡淡的笑,但杜天弘看出他的笑意根本不达眼底,深邃的眸子像淬了寒冰一样冷冽。
言语虽平和温润,却蕴含着威胁。
他与谢家势必会闹翻,孟朝歌笃定了上官霖会挑拨是非,他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因小失大。
若得罪了孟朝歌……
他忽然想起前些年皇城里流传的一句话,宁可得罪太后,也不可得罪孟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