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这.......”
弑吴魔尊沉默了。
他的眼中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神光,心情尤为复杂。
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三千年不出的奇才,短短几天时间内连出两个。
一个是他的祖孙,一个是他的未来女婿。
可这两人又偏偏是互相不对付。
而在他的偏袒之下,两人的矛盾已经进一步激化,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原本这还是无所谓的,大不了就是将青戈当做弃子。
虽然放弃这样一个女婿有些可惜,但和嬴界相比,青戈的分量还是太轻了。
如今,青戈竟然给自己加了一份这样举足轻重的筹码!
事情,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魔尊大人,要去御剑台看看吗?”管事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嬴界感悟莽苍战法的时候,弑吴魔尊是亲自到场静候了许久的。
这是表明对嬴界的器重。
弑吴魔尊沉吟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道:“我有些疲了,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管事不再言语,却是心知肚明。
假如真的只能二选一的话,弑吴魔尊还是更倾向于嬴界。
这也很好理解。
感悟莽苍战法,这是两人都有的条件。
但对比其它,一个是未来女婿,一个是祖孙,亲疏有别。
一个是杂血,一个是纯血,虽然血脉并不是无法改变的大问题,但为什么要放弃一个现成的纯血,去选择一个可能的纯血?
最后,弑吴魔尊已经做出了偏袒嬴界的姿态。
如今若是因为青戈也感悟了莽苍战法,突然易帜,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魔尊是要面子的。
不过,管事也明白,虽然弑吴魔尊心中更偏向嬴界,但从现在起,断然不会再将青戈视作一个无足轻重的弃子,而是会尽力调和两人的关系。
就算不能让他们握手言和,但至少会给出足够利益,让他们不再针锋相对。
.......
御剑台圣地。
那些原本准备退场的参礼魔修,感受到了这边的异变,脚步一致,纷纷回返。
他们难掩脸上震惊。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并没有参加祭祖典礼的人收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御剑台变得愈发热闹起来。
他们还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嬴界和鸿烈魔主。
可见这对父子,虽然在强忍情绪,但眼中的阴翳却是怎么也遮盖不了。
“有意思了啊。”有人悠悠感叹道。
这局面,一下子从原先的碾压之势,变成了近乎平分秋色。
引发了血痕战法碑之变后的青戈,在身份地位上虽然与嬴界还有差距,但也只是极小的差距。
嬴界再无法像先前那样肆意打压刁难他了。
望着血痕战法碑上不断变化的血痕,将旁人的窃窃私语听在耳中,嬴界面无表情,心中却有无穷的愤怒。
他手掌紧握,因为大力,略显尖锐的指甲甚至是刺进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并不明显的疼痛。
这时,血痕战法碑上的神光渐渐淡去,张牙舞爪的血痕恢复到原先的位置。
“结束了啊,”见此,钟河魔帅喃喃道:“比嬴界快太多了。”
同样是感悟血痕战法碑,嬴界足足花费了一天的时间。
陆青山,却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在场的魔修也注意到了这个差别,下意识开始议论起来。
那一句句议论声飘到嬴界的耳中。
虽然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没有人会直接说他什么,更不可能贬低他。
但在他听来,每一句话却似乎都是在说他不如青戈。
“他感悟了血痕战法碑,我也感悟了血痕战法碑,他比我快又如何,结果不还是一样的?”嬴界冷声道,好似自语,其实是在回复众人。
“是这个道理。”钟河魔尊也听到了嬴界所言,默默点了点头。
再说,也从没人说过,感悟战法碑的速度快,能代表什么。
摇摇头,不再多想,钟河魔尊迈开脚步,准备与刚刚回过神来的“青戈”说几句客套话,代表赤尊一系表示善意。
但是下一瞬,他的脚步再次一滞,目光剧震,不可思议地看向御剑台,“他想干什么?”
只见战法碑下,陆青山刚刚将贴合在血痕战法碑上的手放下。
他的目光神采奕奕,显然收获颇丰。
可是,在原地只是静立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他便是抬起眼眸,看向血痕战法碑旁的另一座战法碑。
其上绘刻着密密麻麻的无数星辰,正中心是一轮猩红之月。
这尊战法碑被他们命名为红月战法碑。
陆青山迈开脚步,朝着红月战法碑走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嬴界与鸿烈魔主,在此时都不可避免地集中到了陆青山的身上。
在万众瞩目中,陆青山走到了红月战法碑之下。
然后,他一如先前那般,伸出右手,紧紧贴合在红月战法碑上,感受着碑面那冰凉的触感。
须臾后。
“动了,动了,红月战法碑也动了!”人群中有位魔修,激动到声音都变得颤颤巍巍起来。
可事到如今,却没有人还有心思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了。
众人目光凝聚,微微颤抖。
那绘刻着无数星辰与红月的战法碑,在这一刻,陡然亮了起来。
中心的那一尊红月的光芒尤为耀眼,无比璀璨。
它闪烁出无穷的月芒,牵引着周围的星辰不断变化星位,互相勾连,列出一个又一个奇妙的星阵。
陆青山站立于红月战法碑之下,身体被那璀璨的月芒完全覆盖,无比夺目。
“加上嬴界,我焚月域历史上,总共十五位感悟莽苍战法者,也仅仅只有两人是触动了两尊战法碑。
而这两位前辈,后来都成就了魔尊!”
“青戈,他是第三位!”
“历史第三人!”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魔修们,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