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没把脉,是觉得都是旧伤旧病什么的,看病也无意义,此刻想起先前唐羡之握住自己手腕之后那一顿,她倒起了好奇心。
把了一会儿,她眉头一挑。
有点呆滞地想了一会,觉得自己给自己把脉可能不那么准,毕竟她当初学医也不够专精,正想再把一会儿,身后燕绥的手忽然伸过来,道:“你在做什么呢?把脉?”说着手指就要搭上他腕脉。
文臻原本并不很想理他,此刻却不得不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腕脉,呵呵笑道:“送上门来,不摸白不摸哈。”
她指尖在燕绥手腕上一按,这回脸色真的变了,但也只一变就收,撇嘴道:“瘦了。没吃好哈?”
“摸脉还能摸出瘦了,你这医术倒是越来越高明了。”
“谁说不是呢!”文臻笑吟吟凑过去,“想我了?”
以为他不会回答的,结果燕绥也笑了,手指轻轻抚过她眼眸,“想。”
“知道错了?”
燕绥又笑:“知道。但我不改。”
“嗯?”
“中文说,生不生孩子,要不要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我不该阻拦。我想过,这话对,也不对。如果关系到你的性命,我还是要阻拦的。我又没皇位可以继承,孩子的命怎么能重过你的命?”
“谁说你家没皇位可以继承了?但话说回来,真有皇位要继承我还不想生了呢。瞧瞧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不是人过的日子你也得过。你便是跑到天涯海角,闹得天翻地覆,也得和我一起跑,和我一起闹,别指望我会因为拉你入浑水就愧疚得放你自由。”
“哈,我日子糟心可不是全因为你,进宫进朝堂是我自己要进的,想要飨万民以美食也是我自己想做的,遇见什么都是我自己的抉择,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燕绥笑而不语,温柔地抚了抚文臻的发,两人拨转马头往回走。把战场留给林飞白凤翩翩潘航等几人。
燕绥的护卫和妙银带着几个人自觉地跟上,远远地,一身狼狈的唐慕之,提着一把染血的刀,也跟了上来。中文正要拦,一脸狠色的唐慕之冷冷举起了刀,中文看见背对这边的文臻忽然摆了摆手,立即收刀退开。
唐慕之怔了怔,看了看那两人相携相扶的背影,咬了咬唇,似乎有点犹豫,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文臻一回去,便让文蛋蛋好好洗了个澡配了药,又让人赶紧去熬药。
她在为燕绥忙碌的同时,燕绥也在看她的眼睛,手指捏成形状在她面前轻晃,问她:“这是几根手指?”
文臻翻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这是在比心!”
“比心?”燕绥显然没想到自己胡乱捏的手指居然有意料外的答案。
文臻双手各自捏了个比心,对着空白处一晃:“在我们那,这是我们独特的手势,叫做比心。”
“代表什么?”
“代表啊,你这人很讨厌,快滚吧。”
燕绥唇角一勾,捏着手指在她面前一阵乱晃,“是吗?”
“哎呀你这么讨厌我。”文臻笑,站起身就走,“那拜拜咯。”
燕绥一按就按住了她肩膀,文臻哎哟一声,反手就掐住了他的手背,燕绥轻轻一笑,在她肩颈那处一探,随即又叹口气,道:“要碎针了。”
文臻早有预料,耸耸肩示意没事。
这一次因为意外,眼看是无法顺利化针,只能碎针,要做一阵子伤残儿童了。
燕绥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展颜一笑:“虽然这么说你会生气,但我还是觉得,你瞎上这么几天,看不见某人的嘴脸,也挺好的。”
文臻忍不住笑,又摇头,这家伙这醋性,大得够开一家醋厂。
“你行了你。唐羡之就算出现在我身边,也只能偷偷摸摸易容,还要时刻小心无时不在的暗算,这有什么好醋的?换你愿意?”
“你若暗算我,那也是因为在乎我,我有什么不乐意的?”
文臻想到了吃了三天的五色汤团,头痛地叹口气,“总比你忽然床上多几个**还不和我解释的好。”
“阿猫阿狗如果都需要解释,那也太侮辱你自己。”燕绥道,“而且你该知道,天机府已经不由季怀远插手,他并未真正得到老大信任,相反老大和季怀庆依旧有勾连,那几个女子本来是我和季怀远要的,用来保卫你,结果她们其实是季怀庆的人,故意做那模样,后来又来追杀你和林飞白,是要挑拨你我关系……不过我的蛋糕儿这么聪明,又怎么会被骗呢。”
“不,爱情中的女子,是很小气的。因为越在乎,越会患得患失。若有一日我对这些无动于衷,你就真的完了。”文臻轻轻点他额头,“你太强大,所以也就太自信,你将世上大多数事算于彀中,所以觉得别人也不需要解释。但你别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般洞明世事,也不是每个人都真的能在你算中,比如这次,唐羡之的狗,我们不是也没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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