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爷感觉幸福之余,还有点小悲哀呢。
赵守业走后,赵立本丢下邸报,问赵昊昨天跟皇帝谈了些什么。
赵昊便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听到赵昊说,隆庆对太子寄予厚望,希望培养个中兴之主出来时,赵立本忍不住哂笑一声。虽未置评,不屑之情却溢于言表。
其实老爷子本欲说,我当初还想培养个状元出来呢!
但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自己那不成器的二儿子,确实中了状元。
这才硬生生把话头咽下去,不好说隆庆想屁吃了。
“不是我说,大明朝的太子,根儿上就有问题。”老爷子便换个攻击角度道:“为了避免外戚干政,就矫枉过正,专找小门小户的闺女给儿子配种。你说这村姑能教出什么好皇子来?教个泥瓦匠还差不多……”
赵昊不禁苦笑,老爷子是对大明皇室百般看不上。不过好像也不能说完全没道理。母亲是孩子的第一老师,一个优秀的母亲培养出的孩子,就是不一般。
但大明朝这样缺心眼的制度还少吗?他也无能为力啊。
不过老爷子口嗨之后,还是提醒赵昊,要重视和太子接触的机会。人会无限放大童年时的感情,这对他和赵家都很重要,必须多动些脑筋。
赵昊也是这样想,自然点头应下。又说到徐阶专案上,赵立本沉声道:
“老夫打听到,徐阶派了个吕光的人来,跟徐家在京城的管事到处活动,眼看就要掀起点风浪来了。结果林润醒来的消息一传来,那些人马上就消停了。”
“这是自然,谁不担心林中丞手里,有徐家不法的铁证?他没出招之前,谁敢跳出来当靶子?”赵昊笑笑道。
其实所有的证据,都在那场火灾中付之一炬了。但谁也不敢用自己的仕途和名誉去赌,林润是不是还藏着杀招。
“总之海刚峰这么折腾,都能坐稳应天巡抚的位子,也真是吉星高照了。”赵立本大有深意的瞥一眼赵昊道:“也不知道你为啥,对他和林润,比对你老子爷还好?”
“爷爷这话说的,谁能比得上您老人家?”赵公子赶忙腆着脸给赵立本又斟茶又捶背,指天发誓爷爷排在第一位。这才把傲娇老头安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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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俩最后说到此番进京的正事儿上。
听完赵昊的讲述,赵立本皱眉叹口气道:“你判断的没错,这事儿且得拉一阵子锯,弄不好还得斗一场。”
“我姿态都放得那么低了,”赵昊不爽的嘟囔道:“只给漕运做个补充而已,也要斗出脑浆来吗?”
“在某些人那里,‘海运’这俩字,提都不能提。”赵立本苦笑道:“老夫探过前任漕督的口风了,他说漕运衙门上下有个共识,那就是海运的口子开不得,弄不好就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这么严重?”赵公子眉头紧蹙。
“琉球,还有南洋诸国,每年都是坐船来朝贡的,年年如此,也没见人家翻了几次船。更别说佛郎机人从几万里外的泰西而来,不也是坐船吗?现在福建也开了海,民间每年那么多船只放洋。只要不瞎,谁都知道海上没那么危险。”赵立本说着眉头一扬,顾盼自雄道:“当年郑和七下西洋时,红毛鬼还在家里掺着尿玩泥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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