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知道不是,又问道:“那是蕊珠?还是芳儿?”那是他们的两个女儿。也是严世蕃的姐姐。
欧阳夫人依旧不眨眼,严篙便道:“那安然是鸿儿、鹊儿了?”那是严世蕃的儿子,他们的孙子。
欧阳夫人依旧不眨眼,显然还不是。
严嵩想了半天,道:“难道是必进?”欧阳夫人的弟弟,娘家唯一的亲人。
却还是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严嵩这下猜不透了,但更确定,夫人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只好问道:“你到底还有什么心事儿?”
欧阳夫人终于开了口,声音无比微弱,严嵩得靠在她耳边,才能听得到:“什么,,时辰?”
“什么时辰?”严嵩环顾屋里,却找不到计时的东西,因为他讨厌西洋钟报时的声音,听起幕就像丧钟一般。所以前让人搬得远远的,但现在要看时间了,却一下抓了瞎,只好扯着嗓子问外头道:“严世蕃,现在什么时辰了?。
严世蕃已经听说了今天的庆贺仪式,也知道了杨顺路楷被同时押解进京。对于这种荣耀属于徐党,耻辱属于严党的恼人状况,他简直快要气死了。感觉浑身燥热,在屋里一刻也呆不住,大半夜的还在外头转圈
听到老爹的问话,他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道:“已经过了子时
“已经过了子时?”严嵩一下子兴奋起来。像个小孩似的手舞足蹈,兴奋的对老伴道:“你八十了,你终究还是撑到八十了。”
看到他笑容,欧阳夫人笑了,满足欣慰的笑了,如释重负的笑了,那一笑。便如六十多年前,那个。山花烂漫的日子,她在窗前拈花微笑,引得一个穷书生为之倾倒,便化成一段甲子姻缘”
的一夫君如此,此生了无遗憾。
严嵩正兴奋不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妻子,却见她已经悄无,声息的闭上了眼睛。
严嵩颤抖着伸出手,她的鼻息。果然凡经与息今无,魂归西天了。此刻他头”不知道,妻子之所以撑到方才,不是为了要见谁,而是想坚持活到八十岁,让他没有遗憾,稍减悲伤,,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严阁老紧紧将妻子的身体抱在怀里,先是默默流泪,然后泪如雨下,最终嚎啕大哭起来”他本以为妻子熬过八十,便算是喜丧。自己可以不再难过,但真的到了这时候,悲伤还是如潮水般卷来,因为他猛然现,妻子在时,自己就有爱人、有朋友、有知己、有伴侣,但现在妻子一去,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虽然身处无数人的安慰中,他还是感到无比的孤独,,
谁还会全心全意、毫不保留的爱你?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对于真正相爱,却又阴阳相隔的爱人来说,死,是亡者无尽的遗憾,生,是生者永恒的痛苦。严嵩这一哭,立刻惊动了外面守夜的儿女子孙,众人一下子从瞌睡中醒来,待分辨清楚,果然是严嵩的哭声后,便都意识到,老夫人终是归西了。
手是哭声震天响起,全府迅转入哀恸状态。
严世蕃紧紧闭上眼睛,面色”阵青红皂白,自言自语道:“来了,终究还是来了,不。我绝不能离开北京,绝不能”
“爹”严鸿凑过来。小声道:“赶紧换衣裳进去,得抓紧时间给奶奶小睑了。”所谓小检。便是为逝者净身整容,穿上寿衣,这个必须马上进行,因为过不了多久。死者便会四肢僵硬,没法再从里到外的穿
服。
主要的步骤,自然由孝女和孝妇进行,但到最后的寿鞋,一定是孝子来穿,这样老人才会走得踏实。走得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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