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受教了。”
师徒俩说完话,从屋里出来,沈炼道工“我还是带罪之人,不能出去送你,我们就此别过吧!”
沈默望着老师,突然意识到,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智者,如此掏心掏肺的对自己,眼泪忍不住淌了下来,一掀衣袍下襟,直直跪在地上,嘶声道工“学生拜别老师!”便在雪地上给沈炼磕了三个头,沈衮连忙将他扶起,沈默才一步三回头的是了。
回到驿馆时,沈默脸上的犒慕之情已经悄然隐去,换回了一体钦差大人应有的从容气度,便见陈丕德急忙忙迎上来,络身道,“大人,您可算回来了,京里来人了,满城都找不着您。”
“什么人?”沈默轻声问道。
“是马公公……”陈丕德话音未落,便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哎呦,沈大人,您老可是露面了。”
沈默抬头一看,果然见面色疲惫的马全,正站在大厅门口朝自己呵呵的笑。
沈默还礼笑道:“什么风把公吹来了?”
“当然是皇上派的差了。”马全笑着拱手道:“恭喜沈大人旗开得胜,创九边数年未有之大胜。”
“哝?有圣谕吗?”沈默作势要拜道。
“用不着用不着。”马全连忙拦住他道:“因为入城之前会有奏凯仪式,皇上便派咱家前来,给大人说道说道,省得到时候闹了笑话。
“那就劳烦公公了。”沈默颔道:“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咱们什么时候出?”
“随时都可以。”沈默微笑道:“公公不歇息一两日?”
“时间不等人啊。”马全苦笑着摇摇头道:“仪式定在二十九,咱们可不能耽误了。”
“那就明天出。”沈默从善如流道。
因为嘉靖有上谕,着有功将士一并进京受赏,所邴瞥邓玉以下三百多名官兵,与钦差沈大人的队伍一道,押轷羯顺和路楷的囚车,一千蒙古人的级,一百车的战利品,以及数千匹战马,浩浩荡荡的往北京出……沈默本想把战马留下,但马全坚持要带上,说这样显得有声势。沈默早说了一切听从安排,所以没法反对,倒是陈丕德对此事十分上心,特意派了一千士兵专门喂马。
不一日,便到了腊月二十九小除夕。俗话说,二十九蒸馒头,是说这天老百姓该在家里蒸过年的干粮了,忙得不可开交,一般都不再出门。但今天,四九城的老少爷们,却起了个大早,呼朋唤友、扶老携幼的出了家门。
顺天府早就了告示,说沈状元在宣府指挥军队,痛击来犯的俺答主力,杀敌数千,踏平敌营,重伤俺答的太子黄台吉,缴获战马军费无数,杀得蒙古人落荒而逃,一路上冻死冻伤的,又是好几千京城老百姓这个兴奋劲儿,绝对比听到东南又杀掉多少多少倭寇,西南又平定多少多少娈夷,高不知多少伦。因为东南也好、西南也罢,离北京都大遥远了,不管是胜是败,都像听说书一样,虽然也会波动,却馘厂绁不深,因为没有切肤之痛。
而蒙古人连年入寇,还不是侵入京畿,烧杀抢掠,许多人家里都有死在鞑子手中,或被掳去的亲戚,可以说是目见耳闻,深受其害;偏生大明的军队不争气,自从土木堡之变,将成祖爷的三大营败了个精光后,便一直被蒙古人压着打。越打士气越低,越打越不会打,结果被人家随意蹂躏,让人家来去自如,这对自认大明天下第一的京城百姓来说,情何以堪?慧屈的简直要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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