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与一般百姓所得到的路引不同,鲁阳乡侯这块是永久的,且上面刻着的‘离境理由’也是简单而含糊的‘办事’两字,这就意味着鲁阳乡侯无需第二份路引,只要他能自证身份,那么他就能自由出入晋国任何一座县城,甚至是王都
平心而论,这确实谈不上什么特权,因为即使是寻常百姓也能找县衙申请,县衙也会酌情发放,只不过每去一次外县就必须向县衙申请一次,较为繁琐,不像鲁阳乡侯这块,只要不弄丢用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还说没有特权,虽然这特权实在是微不足道……』
赵虞捉狭地看了眼一本正经的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手中的这块路引其实是算作违规的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了城内的驿馆,在驿馆内订了几个房间落脚,随后便再次乘坐马车前往县衙
在前往县衙的途中,赵虞询问父亲道:“爹,我昨晚听你说,那位毛公当年曾帮助你揭露孔俭的罪行?”
“唔”鲁阳乡侯点了点头
见此,赵虞更加好奇了:“您当年是怎么扳倒那孔俭的?”
不得不说他确实好奇,虽说他父亲是鲁阳乡侯,但除了有些家财却并无实权,然而孔俭当时那可是鲁阳县的县令,按理来说鲁阳乡侯是不占任何优势的
“也没什么”
“爹,说说嘛”
在儿子的请求下,鲁阳乡侯迟疑了片刻,徐徐说道:“你祖父中道崩殂,他过世时我年仅十余岁,当时孔俭见我年幼,又见我赵氏一门祖业丰厚,便起了贪念,说什么欲将女儿许配于我,实则试图侵占我家祖业,他以为我不知?……当时我尝听说叶县的毛公为人耿直,于是有一日我便偷偷来到叶城,见到了毛公”
顿了顿,鲁阳乡侯看着车窗外街道上的景色,回忆道:“当时我向毛公乡述说,述说那孔俭平日里如何以权谋私,又如何试图侵占我家祖业,毛公很是气愤,但也颇为犯难,他对我说,孔俭亦是县令,若无确凿证据,他奈何不了那孔俭于是,我便想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赵虞睁了睁眼睛,他知道正戏要来了
“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回到鲁县后,我叫吴伯……哦,你或许不知,吴伯是当初府上的老人,对你祖父颇为忠诚,只可惜后来年纪大了,就过世了……当时我叫吴伯偷偷在鲁县传开消息,称诸县近年收成不佳,准备找我鲁阳县调度粮食,因此县内米价必然要涨,县人一听,纷纷购粮提前储备当时我又说服县内其他几户世家,请他们减少出粮,当时那几户久苦于被孔俭压榨,自然愿意暗中帮我
这两者合一,果然县内米价大涨随后我便找到孔俭,假装无意地对他说起县内米价大涨一事,挑唆他挪动官仓内的粮食私下售卖……孔俭当时见我年幼,且我当时在他面前亦是唯唯诺诺,他不曾防备我,在贪欲作祟下,他果然按我所说挪动了官仓内的储粮……后续的事就简单了,待时机成熟后,毛公带着人突然来到鲁阳县,要求开官仓,孔俭百般阻拦,但最终还是未能阻止毛公,毛公开了官仓,见仓内储粮不足,便用以权谋私、监守自盗的罪名将孔俭一众当场拿下……随后又有县人揭发孔俭平日里巧立名目收取税金,证据确凿,于是毛公便向朝廷禀告此事,并派人将孔俭押解至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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