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无暇问话,他知道客栈乱成这样,有郎中也不敢前来给秦叔宝瞧病,不由分说的过去抓着秦叔宝的胳膊,将秦叔宝背在身上,说声:“王兄收拾东西跟上,”说着就出了门。秦叔宝也别无长物,王伯当胡乱卷了,大步跟在赵旭身后,赵旭几步下楼,见到客栈掌柜伙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心里明白,伸手掏出一串钱扔了过去,问:“后门在哪里?”
这掌柜的本来想这下到了血霉了,可没想到那个病鬼的朋友出手如此戳阔,这些钱只多不少,急忙的往后面指,赵旭背着秦叔宝就往后走。王伯当见赵旭这样,知道闹成这样前门事多,他见掌柜的瞅着赵旭的背影,又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那串钱,目光在客堂扫了一圈,觉得没有特别该留意的人,就要走,客栈的伙计却被王伯当瞪眼吊眉的奇异貌相给惊赫住了,情不自禁的说:“那位客人的马在后面……”
秦叔宝还有一匹马。王伯当听了未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跑堂的急忙去后面牵了马,正是秦叔宝的那匹呼雷豹。王伯当拉马出去,见赵旭背着秦叔宝已经到了小街街口,急忙的追了过去。客栈里的掌柜本来要责怪跑堂的多事,不然那匹马被遗忘留下,再丑也能顶两钱,但是再想,这些人肯定都是蛮横杀人不眨眼的强梁,不给那病鬼的马,说不定就惹下祸事了,这小便宜还真不能占。
赵旭今天晃悠了大半天,有个目的就是熟悉洛阳街况来的,他知道离这里不远就是一家药铺,立即背着秦叔宝过去,让那坐堂郎中给秦叔宝诊治。医者父母心,不一会诊断完毕,郎中开药,赵旭拿钱,药就在药铺熬了,这下赵旭才得空和王伯当秦叔宝说起了话。
原来秦叔宝和赵旭在黄河北岸分开了要回老家,不料却得了急病,吃不下东西,还一直的腹泻,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偌大一个汉子被折磨的如同麻杆一样弱不禁风,好不容易挣扎着到了洛阳,不料住在客栈里病情越发严重,就再也难以前行,偏偏赵旭给的钱也使光了,这天强撑着出门想找些办法弄些钱,却没能如愿,恰好被来洛阳的王伯当看见背影,跟到了客栈里面。
王伯当和秦叔宝乃是旧相识,赵旭看到疤面大汉那伙人的时候,王伯当刚刚和秦叔宝在客栈里见面没多久,两人正在叙话,就被十来个人推门打断。这些人好生无礼,进门后就到处翻箱倒柜,还在床底下乱看,嘴里污言秽语不干不净,王伯当性子刚烈,哪里受过这种气,顿时勃然大怒,挥拳就将这些不长眼的家伙揍了一个狗啃泥,将他们一个个的扔出了客栈。只是没想到这些泼皮人多,王伯当在前门打,有几个家伙进去想找秦叔宝的便宜,但他们看走了眼,秦叔宝虽然病了,仍旧力气大于寻常人,登时撂翻了几个,只是引得病情越发重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眼看秦叔宝这病需要长时间的调养,王伯当刚才见赵旭二话不说拿出钱将秦叔宝多日的房间给结清,已经更是对赵旭高看一等,加上他和秦叔宝相识多年,情深义厚,本来他到洛阳事情办了就要回瓦岗山,这下倒是不好走了,于是到一边,好言好语的,央求药堂人在附近找个小院暂且租下,给秦叔宝养病,等将这些办好,才又过来。
王伯当一直以为赵旭就是和尚,赵旭刚刚已经为秦叔宝付了那么多钱,这下他再也不能让赵旭这个出家人破费,因此做这些都没给赵旭知道。一会药铺的人将一切办好过来请王伯当,赵旭才知道王伯当的所作所为,心说也好,这王伯当的为人看来的确古道热肠,那会对李密实心实意,对秦叔宝也是如此。
当下赵旭和王伯当搀扶着秦叔宝到外面的牛车上,几人往租好的园子里去,刚向前没多远,前面人欢马叫的,呼喇喇迎面来了大约有五六十人,这些人的衣着打扮竟然和刚刚被王伯当打的那一伙人一模一样。
这些人中当先的一个骑着一匹黄骠马,这马油光水亮,毛发如同金丝,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圆如满月,腿长膘润,约有八尺之高,一看就不是凡品,连马背的毡垫马鞍,都绣着精致的花纹。马上的人一身锦袍,服饰华贵,也不过二十出头,膀大腰圆,一脸英气,只是此刻嘴里不停催促着让马快些跑,手里的马鞭摔得噼啪作响,丝毫没有顾忌街上人流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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