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掐断了正在连线的两台设备,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他的额头上溢出了薄薄的汗珠,他很有耐心的勾着她,让她配合。
宋巷生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慢的眼珠就转向了桌边的水果刀,刀锋泛着凌冽的寒光。
“巷生,我们的身体才是最契合……”耳鬓厮磨,他沉迷不已。
“把他放了。”她执着的,在他兴致最高的时候,冷淡的诉说着自己跟他之间的交易。
南风谨的面色一凝,半晌后,从她的身上离开,抽出一旁的纸巾,细细的给她处理着,面色冷硬的告诉她一个事实,“你还真把这当成了一场交易?”
“你什么意思?”宋巷生抿唇。
南风谨给她整理着衣服,“你是我的妻,丈夫跟妻子欢好,再正常不过,不是么?”
所以……哪里来的什么交易。
宋巷生闻言悲愤愈加:“你……骗我?!”
南风谨给她穿好衣服后,开始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我不会让他死,让他多在水里待会儿,会有人在还喘气的时候把人送到江家。”
与其说是送到江家,不如说是在给江家一个警告。
宋巷生闭了闭眼睛,想到画面中江君骁的苍白的面色和那一瞬间猩红的眼眸,她慢慢的站起了身。
此刻的南风谨正背对着她。
她脚步很慢,却没有任何迟疑的,走向了桌子。
南风谨正整理着袖口,听到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蓦然转过了神。
在宋巷生把刀子刺过来的时候,反应很敏捷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想杀我?!”
宋巷生握着刀子,抵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我不杀你……南风谨,你不是想要我陪着你么?如果我死了,你还是不是就能放过他了?!”
南风谨看着她的举动,呼吸为之一顿,“不,不要,你不要冲动。”
宋巷生手下用力,浅色的衬衫上就开始溢出红色,刺痛着南风谨的眼眸,“放了他!”
南风谨伸出手,却不敢去轻易碰她,他说:“我放,我现在就放,把刀放下,听话,把刀放下。”
宋巷生看着他紧张的眼神,蓦然就笑了,多可笑啊,他那么倨傲的人,在她拿着刀子抵在自己胸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的惊慌失措的眸子。
宋巷生从刺破的皮肉里抽出了刀,在他惊恐的目光中,说:“这里,是大动脉……”
在她要刺下去的那一刻,南风谨猩红着眼睛,伸手挡了下来。
刀划破了他的衣服,划裂了手臂,可他恍若未觉,说:“不要伤害自己。”
宋巷生眼眸一寒,在他靠近的时候,刀尖对准了他的胸口,狠狠的,刺穿了他的胸膛。
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中刀不是最可怕的,拔刀才是,那会引起身体大量的出血,还会二次撕裂本就重伤的肢体。
撕拉——
宋巷生拔了出来。
血水噗溅在她的脸上,眼睛上。
滚烫的让人心底发寒。
南风谨的衣服迅速就被染成血红一片,他撑着身体想要保持站立的姿态,但是最终,只能无力的“噗通”一声半跪在她的身前,手臂却还在……紧紧的保持着握着她手的姿势。
宋巷生手中握着水果刀,身形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脸上嫣红的血,让她精致的眉眼有种近乎妖治的颜色。
刀刺穿了南风谨的整个肩胛骨,可想而知,她对他的恨意有多深。
南风谨撑不住身体,半敛着深邃的眉眼,他哑声问:“……够了吗?”
在她的刀刺穿他身体的那一瞬间,南风谨就已经知道了,她拿刀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自残,她是在用这种方式逼他卸下防备。
她拿自己的性命做了一场赌注,赌注就是他的感情。
他被算计的彻底,本该是生气的,本该是愤怒的,但真的到了这一刻,他的心中却只有一片的平静。
“你刚才答应过,放了他。”宋巷生站的笔直的说道。
南风谨点头,血珠在他身体晃动的时候,一滴滴的打在地上,他拿过手机,电话接通:“把人送回江家。”
除此之外,没有第二句话,是南先生一惯的简练和淡漠。
当电话那头的“是”传来,宋巷生手中的刀,“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伤得重不重?”他问,勉力想要撑起身体站起来,但几次尝试都没有能够成功,最终瘫坐在地上,靠在身后的桌上,连喘息都牵连着伤口的疼。
宋巷生没有回答。
南风谨手指按压着肩胛骨的位置,唇角的血色一份份的开始抽离,慢慢变得面无血色。
她就那么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像是无动于衷的要等着他死亡。
南风谨扯了扯唇角,问她:“……想要看着我死在你面前,是么。”
宋巷生:“你这种人,难道……不该死吗?”
他这种人……不该死吗?
他说:“……如果我死了,巷生会为我哭丧吗?”
如果他死了,她可会为他落下眼泪,哪怕一颗?
她的回应只是一声嘲弄至极的冷笑,南风谨便知道了她的回答,不会,她多半还要大笑三天,他这个怪物终于死了。
“所以……我才不会死啊。”他撑起身体,慢慢的站起来,他说,“我死的那天,第一件事情,就是拉你陪葬,知道么?”
他不会留她,跟别的男人恩爱。
不会……
当房门打开,张助理和门外的保镖看着他满身是血的模样,骇然上前:“先生……”
南风谨:“带着她,去医院。”
宋巷生站在原地没有动,保镖伸手要去拽她,手臂还未触及,就被南风谨凌冽的目光摄在原地,“她受伤了。”
保镖顿住,只能做出“请”的姿势,“太太,请。”
宋巷生斜眸瞥一眼南风谨。
“江君骁,现在……还在我的手上。”南风谨寡淡的说道。
在两人上车时,江君骁刚刚被拖拉上岸,海水拍击在他的身上,他却连动一下都不曾。
他很爱干净,浪荡却也高傲,此刻却像是路边的阿猫阿狗一般的对待,宋巷生慢慢的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