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煦然望着那抹冷清幽暗的身影,心中泛起酸涩。他从小就很心疼温在恒,他心思细腻却不善表达,他看着难以接近实则外冷内热,他一向果决心肠一直很硬,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人,让他陷入迷惘,怎么也硬不起心肠。
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哥难过小丫头关。
“这墙我翻的话都有难度,她们还真胆大。”盛煦然笑着走上前去,脚步还有些虚浮,“别气了大哥!我听御医说这女人呐在来小日子的时候脾气会变得暴躁,真的,我娘就是如此。每个月那几天我和我爹都恨不得躲她远远的,她真的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想挑个事跟人吵上一架,心里就舒坦了。再说了,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很快……就解脱了。”
“都喝晕了,还跑来这里作甚?回你的屋,睡你的觉吧!别瞎操心了!”温在恒叹了口气,走了两步又回头,“那御医有没有说什么法子可以缓解暴躁的症状?”
“啊?”盛煦然呆了呆,片刻才反应过来,“哄她开心,她想要什么都给到她,她想做什么都支持她。”
温在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盛煦然却已凌乱在夜风中。
大哥危矣!
柴峻听完李申的禀报,终于弄明白温乐公主所说的鱼和点心是怎么一回事了。
鱼有特殊用处,没吃到情有可原。但温在恒忙于应酬之际,还不忘去谷芳斋买了点心让人送回来,可真是个好舅舅啊!通过连日的观察,柴峻发现温在恒和温乐公主这对舅甥之间的关系透着古怪。他们说不上多亲近,温乐公主似乎还有点怕温在恒,可胡搅蛮缠时他的一个眼色她立刻就能心神领会,这种默契从何而来?其实舅舅给小外甥女买点心,说来再正常不过,可这个舅舅是温在恒的话此举就让人诧异了。他的冷血可是出了名的。
刚入禁军那会儿,有个叫包捷的权贵子弟嘲讽温在恒的出身,他将包捷揍得直哭爹喊娘,还逼包捷当众叫他祖宗。包捷的祖父包博修时任户部尚书,父亲乃工部员外郎,其小姑姑是嘉运帝的昭媛。包捷家境优渥,从小到大都在蜜罐里泡着,何曾受过如此大的羞辱,一时想不开竟上吊死了。
包家人抬着棺材到卫国公府大门前闹,卫国公的政敌又借机煽风点火将事件搞大。嘉运帝为了平息事件,责令温在恒登门道歉,结果等棺材里包捷的尸身都发臭了,温在恒也没去。卫国公只得以军法处置,杖责逆子一百,且亲自抡棍执行,边打边问他知错了没有,据说打断了三根军棍,温在恒愣是没吭一声。温在恒养伤养了一月就回军衙上值来了,卫国公的手臂和腰却酸疼了半年多才好。
三年前,淮南水患,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涌进都畿。有些个落草为寇,专捡都畿豪绅富户抢劫掳掠,一时间风声鹤唳,民怨沸腾。戍都禁军奉令围剿流寇,温在恒带领的那一队人马没有像其他几队那样被流寇牵着鼻子走,而是先搜集情报,摸清了流寇的底细,抓了他们的家人绑了集中看押在城墙外的空地上。流寇一日不来自首,他们的家人一日就跪在那,风吹日晒,忍饥挨饿。其中不乏有花甲老者、黄髫稚子,甚至大肚孕妇亦在其列。哪怕哭号声惊天动地,哪怕禁军同袍看不过去试图劝止,温在恒也未有丝毫动容让步。
不出两日,被扣押了家人的流寇闻讯陆陆续续前来自首,招认罪行,指认同伙。都畿持续三月的流寇作乱,温在恒五日平定,更是顺藤摸瓜查出了每年用于加固修整淮水堤坝的官银被层层贪墨,部分赈济灾民的粮食被克扣转卖的惊天大案。时任户部尚书的包捷祖父,任工部员外郎的包捷之父,都卷入此案,双双落马。包家最终被抄家流放,包昭媛也被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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